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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病逝的那一年,公主府上長久瀰漫著哀傷和死寂,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他把自己本來的面目永遠的封存在了面具之下。
劫數至今十五載,千帆過盡。
他從睡夢裡睜開眼,視線中能看到角落擺著的那盆蘭花,碧青的枝葉間冒出了一兩個幼嫩的花苞,亭亭玉立。
書辭回到將軍府時還不到中午,夫人正在廳裡來迴轉悠,似乎等了她許久,一臉的焦急。
&ldo;快,快,趕緊去換身衣裳。&rdo;邊說邊伸手牽住她往屋裡走。
書辭一頭霧水:&ldo;怎麼了?&rdo;
將軍夫人面露無奈道:&ldo;上面來了旨,太后要見你。&rdo;
她聽得一愣,此時此刻才意識到,王爺這個身份還會和皇帝太后以及一堆公主妃嬪們打交道。大概是沈懌這個人平時本我行我素慣了,極少見他提起宮裡的事,宮外也幾乎沒什麼機會和其他人有交集,若不是還有個王爺的稱呼在那兒擺著,書辭險些都快把他和普通人混為一談。
皇宮兩個字泰山一般朝她壓下來,如此突然,連個心理準備都沒有,書辭就被傅夫人從頭到腳收拾了一遍,利索地拎上了馬車。
她腦袋上破天荒插了兩支金銀簪子,難免覺得沉甸甸的。
書辭隨手擺弄了幾下,向問傅夫人起緣由:&ldo;怎麼平白無故的,太后會問起我來呢?&rdo;這其中必定有人牽線搭橋,而沈懌禁足在家,成天念著進宮賜婚的事,肯定不是他。
&ldo;言大人的案子久久沒查出個名堂來,其實皇上是早聽說了你的。&rdo;傅夫人在車內還不忘給她整理衣衫,&ldo;但是礙於王爺眼下在受罰,所以不好多問。今天正逢太后的壽辰,三公主偶然提到了你,她老人家便來了興致,就說要見一見。&rdo;
果然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至於這位三公主是不是偶然提起,她暫且沒興趣細想,但令書辭驚訝的是‐‐當今太后,沈懌的大半個娘過壽辰,他竟還跟個沒事人一樣在道觀裡閒逛!
禁不住就開始擔憂起自己以後的日子。
&ldo;夫人,老太后過生辰,咱們空手去合適嗎?&rdo;
可現在要買也來不及了,像她那樣高高在上的人物,似乎送什麼都等同於自取其辱。
&ldo;這個不必你操心。&rdo;傅夫人掀起簾子看車外,&ldo;一會兒記得說話要謹慎,沒問你的千萬不要自作聰明地回答,知道麼?&rdo;
&ldo;嗯。&rdo;
在一片忐忑中,書辭來到了奢華富麗的紫禁城。
大冬天裡的宮牆比以往更加淒清,深灰的顏色與天空的暗沉交相輝映,遙遙的北風送來遠處寒梅的冷香,沁人心脾的同時又不寒而慄。
見慣了氣派的王府,再打量皇宮,景緻無非是大同小異,這種地方住久了,即便是雕樑畫棟,也總有看膩的時候。
大半年來經歷了太多的事,連避暑山莊都感受了一回,書辭已不再是最開始那個見什麼都稀奇小姑娘,舉手投足間鎮定了不少。
傅家夫人看在眼裡,目光中帶了幾分讚許的神色。
由內侍引路穿過長定宮的花園,西面是禮佛的祠堂,北邊就是正殿,兩座石制的宮燈旁各站了一個宮女,笑容端莊地沖她們略一頷首,款步進去通報。
不多時便折返回來,欠了欠身,輕言細語:&ldo;夫人裡面請。&rdo;
老太后大壽,殿內特地佈置過一番,大概比平時更加輝煌奪目,其中坐著一群不認識的皇親國戚,當真是如書辭之前胡謅過的那般,有股皇室的貴氣撲面而來,迫得人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