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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沖走近,飄萍微感懼意,讓開一步,低聲道:“別,倉舒,你先別過來。”曹衝聽得此言,果然坐定,身子微微發顫,道:“也好,我喝多了,你要聞到,也不喜歡。”飄萍道:“倉舒,剛才伶人唱得不好,你給我伴奏,我再跳一曲給你看,只給你看,好不好?”曹衝便坐在琴前。
一曲飄起,畫堂春生。放下簾櫳,舞姿再現,這回只有曹衝一人在側,飄萍更舞得淋漓盡致,再無顧忌。世間除曹衝外,再無人能得觀之。有詩為證:紅牙起處燕飛忙,漫舞行雲到畫堂。自是觀花花解語,誰聞比玉玉生香?
彩霞輕掩嬌羞意,鳳冠悄含滿室芳。今夜王孫乘鶴去,後人無復見新妝。
舞姿未盡,樂曲已終,曹衝痴痴望著飄萍,手指卻已停住彈奏。飄萍舞到琴邊,笑道:“倉舒,發什麼呆呢?”曹衝全然不語,只是凝望琴前如花似玉之身。飄萍微覺羞澀,輕輕將曹衝一推,嗔道:“你死了嗎?”未料到曹衝應手而倒,飄萍大駭,急上前來看,曹衝已然止息。飄萍呆住,好半晌才驚叫道:“倉舒!”拼命搖晃,曹衝只是不醒。飄萍大叫:“來人啊!”
早有一人閃入,道:“飄萍,何事驚惶?”飄萍急掙開,方見原是曹丕,哭叫道:“子恆哥哥,你看看倉舒怎麼了!”曹丕緩步向前,一試鼻息,叫道:“倉舒為何已死?”飄萍聞言,一口氣轉不過來,仰天跌倒。曹丕強定心神,急奔出去,來報曹操。
眾人尚在卿鳳閣中飲酒唱歌,聽得此訊,俱各吃了一驚,一齊往新房趕來,但見瑤琴獨立,衾帳齊整,合孢酒尚在桌上未動,飄萍倒在一旁,猶自昏迷。眾人救醒飄萍,曹操問道:“飄萍兒,倉舒何在?”飄萍粉面微抬,滿臉駭懼,茫然道:“倉舒呢?倉舒呢?”撲到琴前,但見弦上微微染血,已經變黑,一塊溫玉尚在,上面兩行銘文“情深不壽,強極則辱”愈加醒目,曹衝卻已不知所蹤。
曹操大喝道:“什麼強極則辱!何等妖物,害我倉舒!”一把抓過,便要摔下。飄萍急撲而上,扶住父王手臂道:“父王不要,此乃倉舒之物,不能毀壞!”
兩邊僵持,陡然聽得一聲鶴鳴,伴著啜泣之音自窗外傳來,曹丕奔過去把窗子開啟,眾人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口,齊往窗外望去,冷月清光,雕欄玉壁,並無異狀。滿房中只有飄萍哭泣之聲,往窗外飄去。忽地裡狂風捲進,嗚嗚作響,曹操嘶聲大叫:“關窗!”曹丕急欲待掩,陡地裡嘩啦一聲大響,一物從視窗撲入,直往曹操頭上而來。
眾人怒喝,一齊用手撲打,那物飛起,原是一隻丹頂白鶴,見眾人將曹操圍住,不能靠近,只是盤旋不止,飛過三匝,無處可依,見飄萍斜倚床前,當下往飄萍懷中落去。曹操大叫道:“護住飄萍兒!”眾人一齊上前,那鶴飛起,鳴叫聲聲,極是不捨,盤旋一陣,只欲靠近曹操飄萍,終是不得,陡然淒厲一聲長鳴,飛出窗外,回身羈留許久,狂風怒吼,那鶴終是隱去,夜空中明月掩面,祥瑞滿天,彩雲籠罩,有如白晝。
房中之人無不驚異,聽得風聲漸消,萬籟俱寂。曹操哀嘆一聲:“倉舒吾兒已喪,天滅吾也!可憐屍首如何無蹤?”眾人王府中各處尋覓,皆無曹衝蹤跡,曹丕陡地想起一事,臉色大變,急來稟曹操道:“父王,倉舒失蹤,異端並起,孩兒忖之,倉舒自幼通靈,本非凡夫俗子,乃上天念父王功德,贈與父王,如今便收回天庭去了。方才此鶴如此不捨,孩兒疑是倉舒所化!”
曹操渾身一震,半晌遙望星空,九霄上似乎隱隱有一物尚在雲空中飛翔,莫非真是曹衝所化白鶴?不由得苦笑嘆道:“倉舒之去,孤大不幸,爾曹大幸也!”曹丕聞言心下一顫,大是恐懼,偷望曹操,除了戚容,並無他色,方才心定。曹操與曹丕道:“倉舒雖去,天命難違。汝為世子,須效倉舒之仁,禮賢下士,方可繼孤之位。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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