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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沒人出聲。

然後，克拉倫斯緩慢而悠長地吸了一口氣。&ldo;那個交叉口南邊附近就有個人民愛迪生公司的變電站。&rdo;

勒瓊的嘴抿緊了。&ldo;快走!&rdo;

卡車從下一個出口轉出去，繞回艾森豪高速返回湖區。克拉倫斯猛踩油門;可這種這鬼天氣，車速再快也超不過三十英里!

我看了看儀錶盤上的時間。一點二十一。已經過了四分鐘，只剩十六分鐘了!此刻我多想抱著蕾切爾，再一次把她的頭髮從額前撥開。真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勒瓊幾乎一直都在打電話，克拉倫斯專注於開車;我卻不知不覺地在數著自己的呼吸，想努力讓呼吸均勻下來。難道是我潛意識裡在計時?還是在尚能呼吸的時候多囤點兒空氣?

時間漫長，真如永恆!過了好久才感覺車已開始朝南。我跪起身子向外看去。車前燈照到路邊一個標誌牌：&ldo;人民愛迪生&rdo;，接著駛進一塊至少兩三英畝的場地。前方一排樹木，浸在雪夜奇異的微光之中，光禿禿的枝丫向上蜷曲著，好像乞求著老天的憐憫。

停車，下車。樹木的空隙裡可以看見很多鋼塔，簇立成林。塔與塔之間由密密纏繞的線圈串在一起。肯定有將近一百座塔。雪花輕舞，飄落於塔間。這些塔形狀各異，佈局似乎雜亂無章。有些塔為傳統樣式，周身都有鋼結構支撐，有些卻像操場上用於孩子們攀爬遊戲的猴架，只是尺寸要大得多。還有一些是&ldo;t&rdo;形線杆。

有一些塔之間的空地上，安放的裝置狀如冰箱，幾乎每件裝置上都安著一串串像是超大號電燈泡的東西。我看應該是絕緣器;這些東西將電線連在那些裝置上。雖說大雪掩蓋了大部分聲音，尖嘯的嗡嗡聲依然從頭頂傳來‐‐那裡是超高壓電線。

一輛當地警車開了過來，橫著停在入口處，旋轉的警燈照出一片粉色和藍色小點相間的雪幕。不一會兒，又開來兩輛轎車。許多人下了車，勒瓊上前去接頭。接著又來了一輛卡車，車上鑽出六七個穿防化服、戴面罩的人，其中兩人拿著一個箱子一樣的東西;那東西不大，一個揹包就能裝得下。我隱約覺得似曾相識。

&ldo;核應急組的人，&rdo;克拉倫斯說。&ldo;核應急支援小組。他們去了抽水房。&rdo;

&ldo;啥?&rdo;

&ldo;他們四處巡邏，搜尋&l;髒彈&r;1;隨身帶了嗅探器。&rdo;

&ldo;嗅探器?&rdo;

&ldo;就是探測伽馬射線和中子通量的裝置。有點兒像那種很炫的蓋革計數器2。&rdo;

這些人兩三個一組分散開來，穿過樹林，向變電站推進。我把腳上的雪跺掉。&ldo;這是要幹什麼?&rdo;

&ldo;地毯式搜尋，尋找那個裝置。&rdo;

&ldo;幾點了?&rdo;

克拉倫斯看看錶。&ldo;一點二十六。&rdo;

只剩十一分鐘!

&ldo;如果‐‐如果找到了‐‐會怎‐‐怎麼樣?&rdo;

&ldo;拆除它。&rdo;他開始搓著手。&ldo;實際上，這還算比較容易的，&rdo;他說。&ldo;換句話說，如果時間足夠的話。&rdo;

&ldo;時間不夠呢?&rdo;

&ldo;那就得用另外的方法。上一個機器人‐‐遠端遙控排爆。或者用一個注滿泡沫的大帳篷，&rdo;他衝著手掌呵氣。&ldo;萬一炸彈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