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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有家早餐店,有豆漿和小籠包子賣。
在院門輕輕關上的那一刻,裡面的人、外面的人都不約而同吁了口長氣。
凌瀚站了一會,才往巷子口走去。
一大早,太陽就非常的火,曬得人頭髮暈。上學的孩子騎著腳踏車從他身邊飛過,鈴鐺響個不停。看著他們,他就會想起鍾藎上學時的樣子。
他很少回憶自己讀書時的辰光,其實真沒什麼可回憶的。三點一線,每一天內容都是灰暗而又空洞的。因為孤兒的身份,別人看他的眼神都帶著疏離與同情。他講話很少,也沒有朋友。想得最多的是趕快長大,早點自食其力。
遇到鍾藎後,他的世界才變得五彩起來。
在失控擊斃毒梟之前,他就有點異常。情緒莫名地狂燥,行為不受控制。似乎他體內住著一個魔鬼,左右著他的一切。和戰友練習格鬥時,他不慎將戰友打傷。領導找他談話,問他怎麼了。他無法啟口,當時在映入他腦中的那個影像不是戰友,而是一個罪犯,他必須將之降服、擊敗。
如果不是這一樁樁意外,他即將升職。
他去醫院接受心理輔導。
心理醫生姓洪,他正準備出國深造。輔導過兩次,洪醫生要走了,將他的病案轉給另一位醫生---他的妻子衛藍。
衛藍和他談過話後,說要專家會診下,她對心理學領域不太精通。他問他是不是患了很嚴重的病,衛藍說不能下結論。
他的睡眠質量開始下降,經常從惡夢中驚醒,動不動就盜汗。出現幻覺的機會越來越多,他漸漸不能抑制,無法分清哪些是幻覺,哪些是真實。
他向衛藍說起自己的狀況。
衛藍說你的意志像鋼鐵一般堅硬,不然你早就……她沒有再說下去。
就在這天,他接到了鍾藎的電話。
衛藍說治療期間,最好不要外出。他不以為意,自己又不臥床,又不輸液,這病應該不嚴重。
鍾藎懷孕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聽鍾藎說完之後,突地打了個冷激零。但不管怎樣,他當即決定結婚。他給付燕打電話,付燕許久都沒有出聲。掛電話前,她說你陪我回趟宜賓吧!
他告訴鍾藎自己要考慮下,然後就走了。他看見站臺上的鐘藎委屈的面容,平生第一次,他感到了驚恐。
他和付燕去了龍口鎮。
付燕穿著厚厚的羽絨大衣,裹著圍巾,戴墨鏡,從鎮頭走到鎮尾。她說:這裡雖然風景如畫,在我眼裡,卻如同地獄。
她說了一個和她有關的故事給他聽。
她讀師書時,有一年國慶長假,和同學去北京玩,住在工程學院,在那裡,她認識了一個宜賓同鄉。他英俊又開朗,談吐風趣,兩個人很快就熱戀上。一畢業,她帶他去下水灣見爸媽,然後,她也要求去見下他的家人。他說爸媽早逝,哥嫂農活忙,沒人接待他們,不要去。她想想有道理,也就沒堅持。他畢業後,留在北京工作,為了和他在一起,她也決定去北京。爸媽堅持要兩人先成婚,才同意她過去。已婚女子工作不好找,爸媽的要求又不好反駁,兩人就匆忙在下水灣辦了婚禮,然後在北京也請了幾個同學,結婚登記就往後推個兩年。
他有個同學酒量特別好,一幫男人全喝掛了,他還優哉遊哉地在那敬你敬她。同學對她說:新娘子,今天我無論如何都要敬你一杯,為你的勇氣,為你的愛情。
她笑笑,舉起酒杯。
同學一臉嚴肅,指指新郎:他曾經說他要一輩子孤單到老。在他的家族裡,婚姻和後代都被魔鬼詛咒,沒一個人例外。但是,你的愛讓他戰勝了魔鬼。祝你們幸福。
新婚之夜,守著醉醺醺的新郎,她獨坐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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