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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的號召;張載之&ldo;民,吾同胞。物,吾與也&rdo;的信條,都是傑出的體現,又春風化雨,廣澤人心。
陽明的心學就直承這一脈&ldo;仁者與萬物一體&rdo;論而來。以天下為己任,事事皆關我心,&ldo;我&rdo;是&ldo;主人翁&rdo;,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等等,強調小我統一於大我的歷史責任感,等等是儒學留給中國人的寶貴精神遺產。陽明則是這一生產線上的一個不可替代的巨大&ldo;變壓器&rdo;。這又與&ldo;以道事君不可則止&rdo;構成一種互補關係。其中的理論張力在於&ldo;天下&rdo;與&ldo;君國&rdo;不是一回事,儒家有一個同樣讓君主頭痛的主張: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君主只是來為民辦事的&ldo;公務員&rdo;。儒家這個&ldo;大同&rdo;學說到了康有為,孫中山,毛澤東才大放異彩。王陽明還只是講&ldo;我&rdo;與天下一體,不可能變成一種社會改造運動。
在&ldo;論&rdo;這一項中,他出的題目是:&ldo;人君之心惟在所養&rdo;。現在看來這是一個標準的心學論式,也就是說,陽明能提出心學並非龍場一悟時從天而降的,也是&ldo;養&rdo;出來的,經過了十年懷胎的漫長的孕育過程。
孔子開啟的中國的文教傳統惟重教養,所謂中國的倫理本質主義是教育萬能論為其支援系統的。孔子的理想是把全國變成一個培養君子的大學校。儒家的諸教材的第一教育物件就是&ldo;人君&rdo;,為帝王師是所有儒生的最高理想。孔子&ldo;施予有政&rdo;的入世策略就是透過教國君來實現的,這個構想在漢武帝這個儒門學徒手中才變成現實。
理想和現實總存在著差距和矛盾,而人又應該朝著理想化的方向努力,怎樣才能完成從現實到理想的轉變呢,只有靠&ldo;養&rdo;---&ldo;天下之物,未有不得其養而能生者&rdo;。人君之心既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也不是他頭腦中固有的,是其後天&ldo;養&rdo;出來的,&ldo;養之以善,則進於高明,而心日以智;養之以惡,則流於汙下,而心日以愚。&rdo;
陽明的學生說這些保留在陽明兒子手中的四書文、策論的範文,都是出於陽明的親筆,即使這話不可信,但肯定也是他認可、讚賞的考生範文,其中居然有這樣的話:
&ldo;人君之心,不公則私,不正則邪,不善則惡,不賢人君子之是與,則小夫儉人之是狎,固未有漠然中立而兩無所在者。一失其所養,則流於私,而心之志盪矣。入於私邪,則心之智惑矣。溺於惡,而心之智亡矣。而何能免於庸患之歸乎?&rdo;
人君也許看不到這種大不敬的大實話,但有一批專門的文化警察在替皇帝照看著,科舉制度的程式是有覆核參校這一環節的:
兩京各省鄉試錄,及中式墨卷,背聖言則參,背王制則參,不背則否。
官司評騭,送科複閱,各以虛心平心,從公從實,互相參校。(《春明夢餘錄》卷40)
如果可以像這樣把君當&ldo;人&rdo;來正邪公私地加以漫議而不犯忌諱的話,則說明當時的自由度要比我們依據文字獄檔得到的印象大得多。或者說,統治者還是看出發點的。這篇策論,像諸葛亮《出師表》教導劉禪遠小人近賢臣。儘管明朝的皇帝個個近宦官遠廷臣,是該如此教訓一番,但陽明只是一個褊遠小臣,膽子也太大了些。
心學家都是心高膽大的,尚任俠、佩服諸葛亮是他們當然的一以貫之的傳統。
&ldo;擬唐張九齡上千秋金鑒錄表&rdo;的&ldo;問&rdo;和&ldo;答&rdo;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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