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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賞景,唱和聯句,但他已經&ldo;玩&rdo;不起來了,他證道體道的情緒大大壓過了自得其樂的文人習性。一次,重陽節過了十五天,官邸中的花&ldo;盛開且衰&rdo;,他們的雅集幾乎變成了&ldo;新亭對泣&rdo;:&ldo;相與感時物之變衰,嘆人事之超忽,發為歌詩,遂成聯句。鬱然而憂深,悄然而情隱,雖故託辭於觴詠,而沉痛惋悒,終有異乎昔之舉酒花前,劇飲酣歌,陶然而樂者矣。&rdo;(《對菊聯句序》)
要說他屬於什麼文學流派,則是&ldo;為人生&rdo;的一派。應該在&ldo;飢者歌其食,勞者歌其事&rdo;一線上,只是他的&ldo;飢&rdo;是精神飢餓,他的&ldo;事&rdo;是興國證道之事。卻又與曹操,杜甫,元稹,白居易頗不相同,陽明之為人生,有終極關懷,有哲學指向,陽明成了思想家儘管是後來事,但他此時是既想成思想家,又想成政治家的。這兩者,在中國、在陽明其人,則合成哲學。
據黃綰說,陽明是學古詩文累得得了吐血病。據錢德洪說:&ldo;京中舊遊俱以才名相馳騁,學古詩文。先生嘆曰:&l;吾焉能以有限精神為無用之虛文也!&r;遂告病歸越,築室陽明洞中,行道引術。&rdo;二說都有似是而非、不盡不實之處。黃雖也是王的學生,但與王年相當官相若,後來又變革師說,此處微含貶意。錢則為神化教主,高大導師,而故作偉詞。其實,陽明是心急失望,中了進士,政局不可為;入了文學圈,也不過如此,最致命的失望還是找不到成聖之路。
7未達一間
這個多管齊下的人,是絕非單純的文學能養得住的。他內心的張力太大了,去學古詩文是朱子學已哄不住他的表現。但,只要他還想著成聖,就不可能越過朱子這座山。因為,當時朱子已成為壟斷了孔孟之道的寡頭,要麼你承認他,要麼你反對他,反正不能裝糊塗不理他。為科考讀朱注,還不算;要想發展聖學或推翻聖學,都必須回答朱子的問題,評價朱子的功過。後來,顏李學派提出&ldo;必破一分程朱,始入一分孔孟&rdo;是因為如此,陽明後來搞了一個《朱子晚年定論》也是因為如此。
格竹子失敗&ldo;自委聖賢有分&rdo;,只是一時的沮喪話,他人還在心不死。四處出擊多方探索,正因心火不滅。不能成聖,成雄也可以。不能成個上馬定乾坤的武候,當個匹夫而為百世法的文雄也不枉為人一世。這樣一路緩衝下來,也緩解心理挫折沮喪情緒。好了傷疤忘了疼,他27歲,中進士之前,又轉到朱熹這座大山前。《年譜》載:
一日讀(朱)晦翁上宋光宗疏,有曰:&ldo;居敬持志,為讀書之本,循序致精,為讀書之法。&rdo;乃悔前日探討雖博,而未嘗循序以致精,宜無所得。又循其序,思得漸漬洽浹,然物理吾心終判而為二也。沉鬱既久,舊疾復作,益委聖賢有分。
朱的那番話,過去未必沒讀過,只是須經了一番歷練後才切入&ldo;我心&rdo;,才對&ldo;我&rdo;敞開它的意義。這次循序致精的工夫肯定不止七天,這次摸索到了朱學的阿喀琉斯之踵,也臨界到了心學的&ldo;發竅&rdo;處。遺憾的是,他此時功夫不夠,還不足以掀翻程朱理學這面碩大無邊的文化羅網。像上山探寶人就差一步未到寶地,又空手而返。只要還掐著理學不能將物理與吾心合二為一這個線頭,王陽明就能爆破理學這座文化大山。只是還要等,等到天時地利人和百川匯合從一個口兒入海時,才能說出那&ldo;一句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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