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第1/3 頁)

&ldo;何為第一等事?&rdo;是人為什麼活著的問題，人怎樣生?路怎樣行?立什麼志成什麼人，怎樣的日子才值得一過?四百年後的法國哲學家加繆說:只有一個嚴肅的哲學問題，那就是人為什麼自殺或不自殺。判斷值得生存與否，就是在回答哲學的基本問題。陽明的意義就如黃宗羲所說的：以心學教天下，示人作聖之路，改變了理學將心物分為二的錯誤路線，讓人步趨唯諾，無非大和真覺。

現在我們的&ldo;夜行船&rdo;要為

&ldo;第一等事&rdo;而啟航了。

但他哪裡也去不了，只是跟著他中了狀元的父親到了北京，念私塾。

真正的生活是內心生活。真正的航程在心裡。

自古傳法一線相懸，氣如懸絲，但以心傳心，薪盡火傳神不滅。

第三回 多管齊下

1俠客夢

小陽明性情活潑，好動，且矯健異常，竄奔跳躍，相當歡實，不是循規蹈矩的&ldo;好孩子&rdo;。多虧了他爺爺開放式的教育，他的天性沒有受到大家庭慣有的壓抑和斫傷，直接的成果就是發展了他的兵家興趣。任何小孩子都有尚武傾向，只是更多的人在成長時期被文化給化掉了。陽明也沒想到他現在的每一件事都為他一生埋下伏筆。

《王龍溪先生全集》卷二《滁州會語》中說他生來就是個&ldo;英毅凌邁，超俠不羈&rdo;的孩子。他&ldo;十二歲在京師就塾師，不肯專心誦讀，每潛出與群兒戲，制大小旗居中排程，左旋右旋，略如戰陣之勢。龍山公(王華)出見之，怒曰:&l;吾家世以讀書顯，安用是為?&r;先生曰:&l;讀書有和用處?&r;龍山公曰:&l;讀書則為大官，如汝父中狀元，皆讀書之力也。&r;先生曰:&l;父中狀元，子孫世代還是狀元麼?&r;龍山公曰:&l;止吾一世耳。汝若中狀元，還是去勤讀。&r;先生笑曰:&l;只一代，雖狀元不為稀罕。&r;父益怒撲責之。&rdo;(《王陽明先生出身靖難錄》捲上)王華常常擔心兒子會發展成甚麼模樣，王天敘卻充滿信心。他憑直覺就覺得這個孩子不是凡品，而且他更願意相信相面先生的美妙預言:&ldo;此子他日官至極品，當立異等功名。&rdo;

後來他總結道:&ldo;儒者患不知兵。仲尼有文章，必有武備。區區章句之儒，平日叨竊富貴，以詞章粉飾太平，臨事遇變，束手無策此通儒之所羞也。&rdo;(同上，引王氏信中語)

他十三歲在身為翰林院修撰的父親的家裡，找不到暢快的感覺，因為他此時更崇拜俠客。曾經一個人溜出去遊覽北京北邊的居庸三關。下關，中關，上關個相距十五里，出上關北門又十五里為八達嶺。皆依山起勢，從把達嶺俯視下關如同窺井。在那個冷兵器的時代，居庸關真京城北向之咽喉。陽明騎馬逶迤而上，自如下關，便兩山相湊，僅有和邊小道，路遇韃靼人也騎馬大大咧咧地走來。陽明好鬥的天性加上民族間的仇恨，更有一試自己能力的好奇和證明自己俠客夢的衝動，遂拈弓搭箭，呼嘯著朝韃靼人衝過去，連喊帶射。韃靼人卒不及防，不知這個孩子身後有和仗勢，再加山近有迴音奏響，遂倉慌逃竄，跑出一箭路，回頭一看，原來也就是一個孩子而已。

陽明為什麼這麼恨韃靼人呢?除了漢族中心主義的民族情緒，還因為他崇拜于謙。于謙是他心目中的英雄，偉人。于謙領導的北京保衛戰是小陽明心頭中最大的迷。他在京城四處巡梭，想了解實戰情景。他在於謙的祠堂前題下這樣一聯:

赤手挽銀河，公自大名垂宇宙。

青山埋忠骨，我來何處吊英賢。

這次他在居庸關附近&ldo;考查&rdo;了一個多月。瀏覽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