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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還沒掀開簾子先受了自家主子一記冷眼,哐當一下自覺跪下來,把託盤高舉頭頂。
丞相這一次竟然是好好坐著在,以及,如果她眼睛沒看錯,丞相懷裡似乎大概也許抱著的是長公主——
長公主必然是還沒起身的。
所以這是她能看的嗎?!幸好還有一層珠簾擋著,她心中惴惴,一邊覺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一邊祈禱自己沒有打擾丞相和長公主難得溫情的時候。
時清薏算得上一句天姿國色,芙蓉玉面,窈窕清艷,只是日常冷著臉,在相府裡就少有展顏的時候 ,所以看著就格外不好相處。
她睡著的時候剝去了那些渾身是刺的外殼,顯得格外叫人心中柔軟,可惜,這樣的溫柔終究是不長遠的。
蕭錦瑟嘆了口氣,收回了悄然落在她鬢角的手,重新坐了回去,不敢離開因為她壓著自己的袖子怕擾了她,又不敢靠近,怕她醒來大怒。
蕭錦瑟和辛夷兩個人一同惴惴不安的等待著長公主大發雷霆,主僕兩人都已經有了被趕出門的沉痛自覺,須臾之後蕭錦瑟看著長公主纖長濃密的長睫顫了顫,半睜不睜的模樣。
她很有些被打擾睡意的氣悶,聲音也帶著惱怒:「不去了!」
蕭錦瑟和辛夷兩個人同時一懵,蕭錦瑟到底反應迅速,當即壓低聲音把手卷在口邊掩飾性的咳嗽了一下開口道:「本相今日身體不適,就不去早朝了。」
辛夷腦子有點沒反應過來,心裡卻下意識的聽從自家主子的話 ,剛想退出去當自己沒來過的時候珠簾裡面響起了一道慵懶的聲音。
「等等——」
來了,終究還是來了。
辛夷一個激靈,剛剛果然是還沒睡醒,這就要趕人發怒了嗎?
果然這才是正常的,蕭錦瑟心裡甚至隱隱有些鬆了口氣的感覺,靜靜等待著時清薏盛怒降臨。
透過一層珠簾,時清薏睡眼惺忪,纖長濃密的眼睫顫動,聲音帶著些倦意,聽不出來喜怒:「你這端的是什麼?」
端的除了丞相的官袍自然是救命的藥,丞相就是個行走的藥罐子,日常要靠補品藥丸溫養著才能支撐著不倒下。
「這是丞相的官袍和……」辛夷囁嚅了一下,不敢去看自家主子,低聲開口:「治療心疾的藥還有溫養身體的藥。」
她生怕下一刻長公主就冷笑一聲來一句活該或是更為惡毒的話,畢竟再狠的話長公主以前也是說過的,但她等了一會兒才看見床榻裡面伸手一隻手。
「拿過來。」
時清薏睡覺不老實,昨天夜裡不知道怎麼滾的睡到了外頭,把丞相壓在裡側角落裡,所以要遞藥必然得經過時清薏。
辛夷不敢違逆長公主,硬著頭皮就掀開簾子進去了,也不敢看上頭凌亂的床榻,紅著耳朵只把託盤送了過去。
裡面還有一小杯溫水,她是怕丞相咽不下去才端過來的。
時清薏從託盤上接了藥和水杯,轉身餵到蕭錦瑟嘴邊,眼睛半睜不睜,聲音帶著點些許的起床氣:「快吃。」
蕭錦瑟眼眸一瞬深的可怕,彷彿有什麼可怖的暗流在其中湧動,這種目光若是在朝堂上能嚇的一群人呼吸不暢,放在閨房裡,得到了長公主不太高興的一瞥。
在外權傾朝野的蕭相馬上低頭,她其實怔了好一會兒不太敢相信,又怕時清薏舉久了不高興才試探性的湊過去就著時清薏的手嚥了藥丸又抿了口水。
從未服侍過人的長公主做這些的時候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餵完藥把杯子扔回去人往錦被裡一窩,團一團接著睡:「把燈熄了,本宮要再睡一會兒。」
辛夷走出去的時候覺得自己好像踩著棉花不太真實,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天,還早的很太陽都沒出來,屋簷外就是淅淅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