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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這個來連她這樣偏心丞相的人也要動容,一個弱女子背著另一個人在密林裡穿梭數個時辰,不知道走了多少錯路才能勉強找到出路,就是她也不一定能撐下來。
她有時候也會想,長公主究竟為什麼背丞相回來,其實不需要她動手,只要她把丞相放在原地,或者放棄她,丞相就絕無生還的可能,可她就那麼固執的把丞相背了回來,這是不是代表——
她想,也許丞相固執的等了這麼多年,並非一無所獲。
蕭錦瑟最後到底還是去看了時清薏,辛夷揹她過去的,廂房裡燈打的很暗,只有一點微光,時清薏只是草草洗漱了一下,長發還未乾透,散亂的搭在肩頭,艷麗的眉眼也是一片疲憊,意外的睡的很熟。
夏日炎熱,屋裡放著冰塊,蕭錦瑟歪在她身邊的榻上,手還在發著抖。
錦被沒蓋完全,露出小腿的部分,敷著一層膏藥,隱約可見膏藥下淤青和傷痕,黑暗裡看不清摔過也撞過,可蕭錦瑟身上除了那道箭傷幾乎沒有其他傷痕。
辛夷在旁邊小聲說話:「剛看見您和長公主時,長公主的腿一直在發抖。」
蕭錦瑟的手輕了又輕,去碰了碰她的小腿,女子的腿修長而白皙,以前只在床榻間蠻橫的踹過東西,好像一輩子都從沒受過這種傷。
她心裡悶的說不出話來,只覺得一陣一陣的眩暈。
她把殿下弄進府裡的時候就暗自發過誓 ,今生都不讓她受任何委屈,要一輩子寵著她的,可現在算什麼呢?
她上輩子逼死了她,這輩子害得她跟自己一起身陷絕境,她的愛之於殿下,或許當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在時清薏旁邊枯坐了一夜,那一夜長的可怕,月落星沉,她一遍又一遍的描摹時清薏的眉眼,卻始終不敢去碰一碰她。
天色將明時她近乎魔怔的看著時清薏的臉,連聲音都是渺茫而痛苦的,她像是在問自己,又彷彿是在問什麼不知名的神明,喃喃著,恍如嘆息。
「我是不是,該放過她?」
沒有人回答她,只有朝陽照舊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辛夷掀開簾子,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相爺,改換藥了……」
瓷盤裡放著膏藥傷藥,她見蕭錦瑟神色不對不敢打擾默默退了下去,蕭錦瑟皺著眉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去解時清薏的衣裳。
她只穿了一身薄薄寢衣,並不難解,解開領口時昏睡的人卻毫無預兆的驟然睜開了眼。
晨昏交界之時,天色一片朦朧,時清薏剛剛睜開眼就見某人俯身解她衣裳,三千青絲如瀑,沒了官袍束縛,她看起來也沒有那樣不近人情狠辣多疑,反而是脆弱佔了多數,頗有幾分弱柳扶風之態。
然而再好看也不是她趁病解衣的理由。
時清薏:「……」
作者有話要說: 辛夷(弱弱的):其實藥是給丞相你的啊……
時清薏:……蕭錦瑟,你做個人好嗎?
第65章 被心上人毒死的病弱丞相
長公主默默攏緊了自己的領口。
她不動則已, 一動蕭錦瑟的眼就沉了下來,於是窗外蓬勃的陽光好像都暗淡了下來,時清薏嘴角抽了一下:「我哪裡需要上藥?」
除了腿還在抽搐和一些擦傷, 她好得很, 怎麼看都是蕭錦瑟不太好才對。
辛夷在簾外萬分尷尬,極小聲的開口:「是給……丞相的。」
長公主臉上怔了一下,浮現出一股莫名的幸災樂禍 , 她手臂修長繞過還呆在她身上的人一把就拿到了藥:「丞相?」
她以為自己能反向戲弄一下蕭錦瑟, 卻不想蕭相只是愣了一下便收回手利索的解了自己衣裳,半點都不帶猶豫的。
時清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