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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天性如此。
季書言盯著桌子上那兩罐已經被喝空的酒,心裡想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剛才這一段話裡,段執始終沒有提起他父母的態度,他提及了爺爺,叔伯,姑姑,可他的父母卻像是消失了一樣,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
他知道段執的父母已經離婚了,跟段執也不算親密,但這麼大的事情,父母總不可能一無所知,更不應該沒有隻言片語。
只是這個問題不適合在今夜刨根究底,段執不說,他也就不想問。
但他望著段執笑得漫不經心的臉,心裡卻堵得慌。
他想,段執不是不傷心的,這個年輕人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出個櫃也輕狂桀驁,滿不在乎。
但他知道段執並非外表這樣心冷。
他嘆了口氣,輕輕摸了下段執的頭,&ldo;雖然這話輪不到我一個外人來說,但我覺得你沒有錯。&rdo;
他這個動作裡是包含著憐愛的,就像小時候安慰考試失利的季圓。
他也是家長,雖然年輕了一點,但是季圓也是他一手帶大的,他這樣愛這個孩子,從來捨不得季圓受一點委屈,所以他也不能明白,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一定要把自己的孩子掃地出門。
他低聲道,&ldo;家長跟你們並不總是意見一致的,我跟季圓也不可能永遠認同彼此的觀點,但我愛他,我們可以互相包容,不管他做了什麼,我都捨不得不要他。你的家長暫時沒有辦法理解你,這是因為他們的思想更為固執,生長環境也不一樣,可以理解。但你們作為晚輩並不需要永遠順從我們,你沒有逃避,沒有因為性取向去傷害任何人,這已經比很多人勇敢。你不需要道歉。&rdo;
他不知道段執的家長有一天會不會跟他和解,但這個令人心醉的帶著桂花香的秋夜,他能做的也只有告訴段執‐‐你沒有錯。
段執怔怔地望著他。
月明星稀,季書言穿著青灰色的外袍,露出天鵝般的脖頸和蒼白清瘦的手,他沐浴在月光裡,像古寺裡修道的高僧,溫柔又悲憫。
但段執卻只覺得心頭像燃著一把火,來勢洶洶,眼看著就要把季書言也捲入進去,一起淪陷到地盡頭。
他真是看不懂季書言,嘴上嫌他輕浮,浪蕩,說他不靠譜,惹是生非,可也是季書言,從來沒有真的拒絕過他,一次一次地對他例外,對他溫柔以待,在這個夜晚極盡所能安慰他。
他就一顆心,早就全部淪陷,完完本本地交給季書言了,實在不知道還能再怎樣去愛他。
他笑了笑,莫名其妙地鼻子有點酸,手上的煙已經燃盡了,燒到末尾的菸頭不小心燙了手,卻也不覺得有點痛。
&ldo;季叔叔,&rdo; 他神色複雜地望著季書言,&ldo;今天不是我而是別人坐在這裡,你也會這樣去安慰他嗎?&rdo;
季書言沒預料到這個問題。
他認真地想了想,&ldo;不會,我對你是有所瞭解的,但我對其他人並不熟悉,又為什麼要開口呢?&rdo;
他說得理直氣壯,一點也沒了剛才慈航普度的樣子。
段執笑得更厲害了。
他扔了一罐啤酒給季書言,&ldo;反正都睡不著,要不一起喝點酒吧?&rdo;
季書言盯著啤酒看了好一會兒,自從上次酒吧裡中招,他幾乎沒碰過酒精。
但是看了看身旁的段執,他還是點了點頭,&ldo;也行。&rdo;
第16章 我喜歡的是你
兩個人碰了碰杯,坐在夜風裡喝著啤酒。
季書言酒量實在不算好,段執買的啤酒度數偏高,裡頭混了伏特加,一罐下去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