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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時,未緩先行跨出屋門,走在前面,重霄想起來,回身錯後幾步向宗明道:「對了,未緩說,有兩壇酒埋在後院薔薇架下,她怕忘了,讓提醒你一聲。」
「哦,哦,」宗明送他們出門,點著頭,抬頭看了眼未緩背影,扯住重霄衣袖道:「我看,不如讓緩兒留兩日,隔壁大嬸兒生過十個孩子,最是有經驗的,讓她看看吧!」
說得重霄不禁皺眉,已說了沒有了,有沒有他還能不清楚麼!他從宗明手裡把衣袖拉出來,轉身前,再重申一邊:「她身上好好的,只是為了些別的事傷神而已;宗明師父不必憂心,我會照看好她的。」
「哎,那個……」宗明嘴碎,還要說什麼。重霄已帶著未緩登上雲頭,未緩回頭來,向他擺擺手,示意他回去,不用相送。他於是看著他們飛遠,消失在夜空裡。
等他們回到空桑山的寢殿裡,這一整日像去蹚了一池紅塵水回來,未緩難得的恢復了一點生氣,重霄站在床榻邊,看她長身跪在床褥上,正伸手掛一對新買的白芷香囊,靛青色鑲著金線刺的圖案,左右帳角上各掛一隻。
她燈下系絲線的側影,轉頭來看見他,笑了一笑;像白描的一幅人像,忽然上了色。
他想,不能讓她一直這樣圈在房裡,人心的範圍太窄,走不出來時便該去試一試遠方。
可惜第二日,他突然被緊急召回天庭商議軍務,這一去,便領回了出征的軍令。本來暫熄的中融國土之爭,在兩方各派了質子後,保持著制衡,不想,跂踵國一夜之間殺了身份險要的人質,邊境線上戰火驟起。
重霄點將整兵,要連夜開拔。他於肅軍的間隙裡抽空考慮著,心中隱憂不斷,趁著日落時分,交代好越無有與廣拾,他疾速返回空桑山一趟。
在客師父不在山上,曹夕山又離溫殊途太近,況且宗明這不著邊際的性子,他實在放心不下。她無人能託付,任她孤坐在空寂的寢殿裡,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他一按下雲頭,正遇上大師父和竹遊山中修法歸來,聽見說神君要即刻出徵,竹遊激動得一顆心都跳出來,等重霄匆匆回空拂殿去。他立刻求了大師父,表明著志願,想跟著神君同去。
大師父捻須思慮了片刻,覺得他修習尚淺,隨軍平亂還是冒險了些。然而竹遊自有股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精神,兀自纏著大師父不放鬆。大師父則轉頭趕著喚回沉洲來,差他隨神君同行。
重霄跨進殿門時,未緩正立在窗邊,抬手點亮燈盞。見他匆匆歸來,重甲著身,也吃了一驚,定睛看著她。
「緩兒,」他湊近前來,伸手扶著她肩頭,「我這裡才接了一樁軍務,要出去幾日,但不放心你一人在此,剛好,令丘國裡入了春,茯苓來信說,花開遍野,邀你去看,我替你答應下來;一會兒我大軍出發的方向,途經令丘山,我順便送你去,好麼?」
他語中雖是詢問,動作卻是已替她決定好的,伸手拉著她出門,順手帶出她一件外袍來。
殿門口,大師父帶著沉洲候在臺階上,後面站著伸頭伸腦的竹遊,看到神君牽著未緩,馬上擠上前,在大師父耳畔道:「看,未緩都去,我怎麼不能去!」
讓他這一說,眾人都盯著未緩的臉,重霄一邊走下臺階來一邊了了解釋:「我送她去令丘國,即刻就走。」
令丘國!「我!我可以送她去,神君,神君,令丘國我熟啊!」竹遊一副好眼色,自告奮勇的嚷著。
重霄聽著,本是缺了個中途送她入令丘王宮的人,竹遊一說,他倒是有些合適,他拉著未緩,停在他們面前。
「我來送未緩去令丘國吧,神君放心,我同公主也熟,一定送到。」竹遊擠到前排來,端正站著,又試探:「但是我想,我想隨大軍一起出徵,求神君成全。」他說著抬手施禮,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