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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喜看著碗裡的肉,他是真的饞,上一次吃肉好像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昨兒雖然是他成親,可他一口飯都沒能吃上,夜裡肚子餓得叫,今早看見肉才格外想吃。
他都在盡力掩飾著了,卻還是被看穿,實在有些難堪。
楊曄給他夾了菜後就起身下桌了,阿喜偷偷瞧了一眼,見人進了另一間屋子,幾番猶豫,這才動筷子把碗裡的肉給吃了。但也就吃了那三塊肉,多的一塊沒吃。
三大塊肉,填足了他匱乏已久的肚子,也增了好多力氣。
他麻利的收了碗筷,把剩下的肉放進屋後的山水井裡鎮著,背著家裡的背簍和鐮刀,趁著楊曄出來前,趕緊往地裡跑去。
楊曄上了趟茅房,回來時便瞧著穿著褐色短衣,藍布長褲的阿喜已經去了老遠,在彎彎繞繞的鄉間下路上變成了一個遠影。
第3章
楊曄記得原主也是有一畝地的,只不過都是大哥在幫他操持,每年幫著種,幫著收,然後把地裡的莊稼拿去換錢,存下來的錢就給原主買讀書用具。這個大哥,就楊曄看來也是待原主相當不錯,在阿喜進門前,連他的飯菜都是大哥家裡送過來的。
如今他佔了原主的身體,只得靠這個身份活著,他沒打算循著原主的軌跡過日子,他會按照自己的意願活著,絕對不可能去做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
這會兒長喇喇的豆子地裡好些村民已經忙活開了。吳永蘭佝著身子正在楊曄的地裡麻利割著大豆,一前一後揮動的手腳一般人都比不過。
她也自信有這麼一番手藝活兒,孃家是做豆腐生意的,賺錢的方子只傳給家裡的男人,不傳給女人,她沒得那豆腐手藝,不過割豆子的手法倒是學了個精。
地裡的活兒費力又枯燥,娘兒們羨慕吳永蘭那把割豆子的手藝,往日裡只能假借著誇讚楊曄讀書人寒磣吳永蘭兩句消遣。
吳永蘭面上不說什麼,回去後給男人哭了幾次,楊成見這些嬸子媳婦說楊曄的事情就要開口罵,男人說話總是有幾分威嚴,況且女人之間不痛不癢的閒話被男人兇橫著插入就沒意思了,慢慢大家也就不敢拿楊曄的事情來消遣吳永蘭了。
不過今朝不同,楊家進了新人,還是村裡大家都知道的小結巴,私下大家都笑,結巴配懶秀才,媒人當真是會說媒的很。
這下地不就有了新話頭嘛。
平坦開的豆子地若沒有泥坎隔著,就跟一塊地似的,大家的豆子地也隔的不遠,今天楊成去還在村裡借來擺流水席的桌子板凳去了,沒在地裡,有婦人就忍不住開始打趣:「大郎他家的,咋沒瞧見那新夫郎來下地呢?這太陽過會兒都要曬到屁股了!」
有人幫著腔:「劉嬸兒,你這不是打啞謎嘛,都曉得人家是新夫郎,日曬三竿沒下地你說能因為啥。這些年輕人,可真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棗村十個裡頭八個都知道楊曄饞人地主家的姑娘梅小芝,昨兒去吃流水席的人說瞧著楊曄喝得東倒西歪,那樣子別提多傷心。
現在跟個不知情人一樣說兩人恩愛,存心就是想看笑話,吳永蘭早知道這些長舌頭會拿這樁婚事說是非,心裡倒是也有些準備。
她薅著豆子:「嬸子們都說話可得注意著些分寸,地裡男子女子,沒嫁人的姑娘小哥兒可都有。」
「瞧大郎家的還給認真上了,嬸子不是說笑嗎。再說也是為了你好才多嘴兩句,大郎他娘去的早,這新夫郎沒有婆婆教著立規矩,你把他給慣著了,往後還能聽你這個大嫂的話嘛。」
說話的人是吳永蘭對門的,仗著自己多跟人當了幾年媳婦,時常對吳永蘭說教。
吳永蘭知道這鄰居是看不慣她男人對她對他百依百順,又沒有婆婆管著,而她卻時常被婆婆呼來喝去,又被丈夫大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