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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伯英裝作終於聽出了一點端倪,點點頭表示同意,捏起自己的底士擺在中心,走了一步士五進六,看底的同時要車。
&ldo;可是我心太急了,太急切要給大家爭取利益,所以還是有了不小的失誤。不過我不後悔,只要有好機會,就要抓住不放,哪怕冒險,也要一搏。這次宣俠父事件,我就想是一個機會,給總裁立功,從而創造一個契機,把第三股勢力順勢推出。&rdo;葛壽芝講得激動,根本不看棋盤,把自己士口的前車朝後撤了一步,脫離險境。
武伯英安慰道:&ldo;現在不算失誤,一切查得清清楚楚,儘管可能沒立大功,也給總裁是個很好的交代。&rdo;
&ldo;你以為我所說的大功,是指推薦你查案,查死了丁一、侯文選,查處了徐亦覺、劉天章,套住了蔣鼎文嗎?&rdo;葛壽芝撇嘴冷笑,搖頭白眼,犯了自負毛病,&ldo;我的大功,是指密裁宣俠父本身,替總裁殺掉這個麻煩不斷的死對頭。&rdo;
武伯英大吃一驚,瞠目結舌,雖想到了葛壽芝在其中有隱秘,卻不想賊喊捉賊,他就是那個雙麵人。
葛壽芝看著他道:&ldo;蔣鼎文講得很對,人都有報復心,蔣介石就是個報復心極強的人。他非常愛記仇,也許正因為這一點,將領政客們都怕他。他做的各種辣手狠心之事,你都知道,也不用我說。僅就宣俠父來講,他在黃埔深造時期,就給蔣介石埋下了仇根。蔣介石在學員中推行兩面政策,同時支援左派右派,和左的講話時沒有比他更左的,和右的在一起時比誰都右。利用兩派的矛盾,達到居中控制的效果,收買些死心塌地的賣命人。當時周恩來甚至整個共產黨都沒看出來這一點,還對蔣存在幻想,以北伐大局為要。但是宣俠父一介學兵,人醜心明,反覆抨擊蔣介石,甚至公開吵嚷。蔣介石當時開除了他,實際要不是因為情勢,都能殺了他。這個仇一憋,就是十幾年,如今被張毅的報告勾起,怎能不起殺機。他給蔣鼎文發過密電,要求密裁宣俠父,適逢抗日大局蔣鼎文一直不敢動手。只是密電,沒有手諭,就連密裁字樣也有幾種解釋,可以抓可以殺,模稜兩可的命令,他不願執行。張毅更是不敢,他也算我們自新一派,和我向來要好,曾經向我討教,我就給他出過主意。不管有沒有總裁手諭,只要蔣鼎文不明確下令,不寫在紙上,絕不執行。&rdo;
武伯英心中難受,他們只把宣俠父當做一個名字,一個概念,一個對手。從無人把他當做血肉之軀,靈動之魂,那張照片又在胸口開始灼熱。為了掩蓋心中悲傷,武伯英伸手拿起跟在中心卒之後的卒子,朝右擺了一步,至此葛壽芝紅棋輸定。紅棋不能照將,不能抽卒,不能換卒,不能錯杆,只能等著黑棋後卒一步步拱下來直到紅帥旁邊,真正漸臻蚯蚓降龍的化境。
葛壽芝心思不在棋上:&ldo;張毅向我請教時,我就想我的機會來了,雖然戴笠向來標榜,為領袖分憂。但對宣俠父這個憂慮,卻從不敢觸及,他也怕共產黨無休止的糾纏,怕無形且厲害的輿論。如果我能做成此事,一定會實現固有理想,既然都不敢明著搞,為何不在密裁上再加上暗謀。我趁著向總裁匯報他處之事時,提起此事,獲取充分信任,得到秘密手諭一張。趁著戴笠來西安,我也秘密前來,把各方面都計劃好了,蔣鼎文卻還繼續推諉。我於是將秘密手諭給他展示,並轉達了總裁意願,手諭暫時不能交給他,由我妥善儲存,實在頂不住才可以公開,免得他們手軟,共產黨一追究就把責任推給總裁。就總裁的性情、處事來說,根本不予公開,只讓蔣鼎文明白他的決心,一切後果還是由蔣鼎文承擔。蔣鼎文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還用無法下手拖延,我要求他約談宣俠父,並安排各種活動一直挽留到深夜。沒有機會,創造機會,終於做成了此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