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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半天沒說話。
雲煥於是在百無聊賴的等待裡摸出一支煙,拿白淨的牙齒輕輕咬著,抖了抖打火機後將之點上,向著窗外吐了兩口。
明月聽見打火機聲響,問:「你在抽菸?幹嘛抽菸?是不是太累,是不是想提神?說了要你別那麼拼,全世界又不止你一個醫生。」
噼裡啪啦一大堆,雲煥只說了三個字:「我嘴淡。」
「……」嘴淡怎麼不吃鹽呢,齁不死你!
明月說:「不是跟你開玩笑,你真的不要這麼一心撲在工作上。我搬到公寓好一會兒了,統共見過你兩次吧。」
雲煥說:「這也好啊,免得成天抬頭不見低頭見,讓你以為我幫你租房子,就是為了近水樓臺先得月呢。」
明月忽然很關切道:「雲學長,你今天是不是喝假酒了?」對面沉默,她納悶:「你說話為什麼怪怪的,你以前不這樣啊。」
你這樣會讓人誤以為聊`騷,玩以退為進那一手啊,渾蛋!
雲煥那邊掐了煙,也覺得對話不大能繼續下去了,說:「我一會兒去查房,你該幹嘛就幹嘛去吧,再耽誤下去,兩個人積怨更深。」
「你說什麼哦。」明月裝糊塗。
雲煥嘆口氣:「你覺得呢?你平時也沒這麼話多,我知道你心裡沒著落,聽我的,去給朵朵道個歉,中文不好意思就用英文,不是母語沒那麼尷尬。」
明月掛過電話,轉身又是嚇一跳。麗麗姐端著碗目光炯炯地杵在她身後一米處,說:「跟誰打電話,這麼長時間還不掛,要是女的就別浪費這麼多話費了。」
明月沒好氣地從她身邊繞過去,把塞在被子裡的小碗取出來,走回朵朵的小房間裡。方才著急沒發現,朵朵趴在床上落金豆,床單居然濕了一大片。
明月將軟綿綿的小姑娘抱進懷裡,給她擦著已經紅腫的眼睛道:「不許再哭了,寶貝,剛剛是媽媽不對,媽媽不應該不經過你同意,就把包給麗麗姐。」
朵朵原本打定了主意,再也不理狗屁明月。忽然自她嘴裡聽見「不對」兩個字,好比哥倫布發現新大陸,哥斯拉發現小日本,還有那麼點小不敢相信地仰頭看了她一眼。
在看到明月眉頭緊鎖,確實有那麼幾分真心悔改的樣子後,終於可以往她暖又香的懷裡使勁鑽一鑽,再捏起她還沒來得及脫的圍裙邊兒,一連「哼哼呼呼」幾下,擤鼻涕。
「……」明月心臟顫抖著,先忍了。轉而看到朵朵舉著一張照片到眼前,還是她跟雲煥大學時的留影,他青春無敵,她風華正茂,只是照片一隅缺了一角。看朵朵,她又流淚。
明月忽然有點懂了,說:「你一直把照片放在這個小包裡,剛剛麗麗姐一不小心把它弄破了,是嗎?」
朵朵點點頭,很傷心地用小手把照片按在胸口。
明月不知道怎麼一陣鼻酸,沖得眼睛起了霧。她想其實女兒這樣的心情,她曾經也體會過,從十歲那年起。
明月跟朵朵頭靠頭,動容地說:「媽媽覺得很抱歉,不應該像剛剛那樣對朵朵,媽媽向你保證以後不會了,你能原諒媽媽嗎?」
朵朵垂著長長的睫毛,想了好一會兒,然後輕輕點一點頭。
她又翻開那張已經皺巴巴的照片,用細小的指頭不停戳著雲煥的臉,小聲囁嚅著連明月都聽不清的話。
☆、17插pter 18
大年三十, 朵朵的心情並不十分明朗。大概是因為照片被毀,心血辜負, 吃飯喝水的時候都垂著頭,後來索性就擱在胳膊上,成了一棵倔強的歪脖子樹。
麗麗姐換了最新潮的廓形大衣,明黃色,頭髮盤成花苞,插了好幾支亮閃閃的水鑽髮夾。不過打心眼裡還有中國人的刻板, 埋怨著:「大過年的也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