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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下世界之一。
近來修真界裡出了件軼事,那隨著「仙君」離開下世界,去了上三千大世界的霽摘星迴來了。
霽摘星離開也不過幾月,此番異動,顯然不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歸來。於是傳播軼事的修士們,言談間不免有些幸災樂禍。
還以為鬱水宗的霽少主有多麼驚才絕艷之姿,一朝登上青天。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在他們這下世界中出挑,真正到了那些傳說級別的大宗門裡,哪怕不為鞋底之泥,也是泯然眾人。
也就那鬱水宗人沒見識,才每天做些霽摘星能修煉成一方大能,回來光耀宗門的夢。
有猜測霽摘星是因悟性愚鈍,修煉不上去,才被逐出大宗門;有人諷他是自視過高,受了打擊才自甘墮落逃回這落魄下世界中。有些更惡意的,便說霽摘星是叫大能看上做了爐鼎,玩膩便一腳踢開了。
鬱水宗在這下世界中亦算巨鼎宗門,沒去收拾這些惡言相向的修士,也不過是將精力都放在為霽摘星治傷上了。
至今霽摘星的師長,都能回憶起那日發現他身上的傷口時,魂飛魄散的心驚後怕,和幾乎抑不住的憤怒。
當時的黑髮劍修的確悽慘。
半身血跡,滿目皆傷。半跪於宗門石碑前,以一柄刀支撐身體。
發如墨潑散,擋住了他半邊雪白麵頰。
霽摘星閉著眼,好似在冰雪中被凍僵的行人,已是半昏厥的狀態。撞見他的還恰好是霽摘星準備出門歷練的同門師弟,一眼認出後,幾乎是踉蹌著跑到他面前,試探他的氣息。
劇情中,霽摘星在鬱水宗的十八年,縱說不上被寵得無法無天,也受盡偏愛,何曾受過這樣嚴重的傷。
而霽摘星意識復甦以來,在鬱水宗待過一段時日。才於自剖道骨脫離原本的命運軌跡後,選擇了在這個下世界休養生息。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的確避開了某些麻煩。
因為大抵沒人會想到,霽摘星會回原來的下世界。
下世界與大世界的差距太大了。
哪怕是單靈根天才,生於下世界中,便是被冥冥中束縛住了。受限於靈氣匱乏,受限於天道不公,至死能突破金丹之人寥寥無幾。
在金丹遍地,築基如草的大世界中,幾乎沒修士能想像,一個築基便能做宗門長老,練氣九層便是天驕修士的小世界是何種模樣。
也因此,莫說見識過大世界的修士,便是到過中世界的修士,也決不會再回貧瘠的下三千小世界。
至少中世界中,亦有大世界宗門下界廣收門徒,道途有望,而小世界卻全然是被大勢修真界摒棄的地方。
從上界去下界並不難——要不然霽摘星也不會在身受重傷的境況下,仍能回到鬱水宗;但從下界飛升上界,非元嬰大能以上不可及,一旦回去,便是自願放棄道途,受限於幾百年壽元,再無求索大道可能。
偏偏霽摘星不在乎。
所以他回到了鬱水宗。
只是霽摘星的確也傷得太重。
為了治好他的傷,鬱水宗主自然不吝惜宗門內庫,又冒險去苦寒極地尋覓靈藥,與守藥妖獸一番苦鬥,頗受了些內傷。
用靈藥治了幾天,霽摘星便醒轉過來了。
寅時,蒼穹湛藍,一彎銀月。
還是他以往在鬱水宗的住處,房中幽靜,只床頭擺了顆明珠用紗布蒙著,閃爍著微光。
霽摘星看了一眼守在床頭撐著面頰,將睡未睡打盹的少年,憶起他是自己的小師弟——才將十六歲,正是愛犯困的時候,便半撐起身,將床榻騰了出來,又用移風決試圖將小師弟搬上去。
沒想到這少年卻是警覺,一下醒了過來,看著霽摘星幾乎要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