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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午請了假,結束後從使館離開,直接去了學校。
杜盡深穿著西裝進教室的時候,程幻舟看了他很久,下午的時候,杜盡深去教師辦公室交完申報表,回來的時候程幻舟依然在看他。
過了會兒,程幻舟幽幽道:「咱們班花在走廊上等你。」
杜盡深問:「她等我幹什麼?」
程幻舟答:「她說要跟你說話。」
杜盡深:「你不知道她要說什麼?」
程幻舟:「我只是幫忙轉達。」
杜盡深笑起來,笑容裡有一種很少年的俊朗帥氣,他像講廢話一樣又問了一遍:「別跟我裝傻,你真不知道她要說什麼?」
程幻舟默了默,才答:「好吧,她想跟你表白。」
杜盡深:「嗯。」
程幻舟:「你 『嗯』 是什麼意思?」
杜盡深漫不經心地捋了下額前的頭髮,光這個動作都讓程幻舟挪不開眼。
「你跟她說吧,我不去了。」
程幻舟:「為什麼?」
「因為我不喜歡她。」
「你為什麼不喜歡她?」
杜盡深又笑:「你哪兒來這麼多為什麼。」
杜盡深翻了翻筆袋又翻了翻書包。
「你看到我放在桌上放一寸照片的紙袋子嗎?」
程幻舟說「沒有」。
良久後,杜盡深將儲存過久的脆弱紙張還遞給程幻舟,說:「怪不得後來我一直找不到剩下的照片,原來是被你拿走了。」
過多的話語堵在喉中,一時不知該先解禁哪一部分。
就好像一篇論文在寫到尾頁的結論前,才突然得知一開始的假設好像都是錯的。
程幻舟極不自在地躲開了杜盡深略帶打量、探究,似還帶著疑惑、驚訝的目光。
他們回到公寓。
假期快結束,明天他們就要回家。
若是忽略中間冒出的幾個出人意料的小插曲,這幾乎可以算是一趟完美的旅行。
走進屋子裡,暖黃的燈光亮起,房間還保持著他們出發前的模樣,比起剛來時,看起來稍微有些凌亂。
他們沒有特地帶睡衣,睡覺就湊合著穿件棉短袖,現在兩件短袖就皺巴巴地掛在床邊的椅背上,程幻舟還扔了一條出門前嫌熱而沒穿的褲子。
杜盡深說,飛機的時間雖不算早,但為了避免匆忙,還是先把箱子收拾了。
程幻舟點頭,於是兩個人便開始打包衣物和行李。
桌面上擱著亂成一團的資料線,根本分不清哪條是誰的,還有一大袋子家庭裝沒吃完的薯片。
短短几天時間,地板上出現瞭如小山一樣堆疊的禮品袋,裝著各種還沒來得及拆封、亂七八糟的紀念品——
手工的風鈴、腕錶、冰箱貼。
還有一些程幻舟自己都記不得,好像只是他路過時隨手指著櫥窗說這東西有點意思,杜盡深就帶他進到店裡去看看,然後若無其事地買下。
浴室裡則擺放兩個人挨在一起的牙刷、毛巾、拖鞋。
程幻舟把手裡的東西放好,那些還需使用的留下。
他靠在衣櫃旁站了會兒,就看見杜盡深將他掛在椅背的褲子整整齊齊地疊好,放進箱子。
程幻舟看著他,目視著屋子周遭讓他覺得有點的一切,忽然產生巨大的留戀與不捨。
他天生有種對生活的粘性,並不擅於挪窩,習慣的地方就會總是去,喜歡的人就會一直喜歡,他本質上十分封閉、執拗、固執己見,一直被黏在原地,困在過去,困在他自己給自己圈定的地盤裡,不接觸也不容納任何別人靠近。
然後他被杜盡深帶出來了,這種粘性繼續綿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