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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之前那個傳聞是不是真的啊?就是杜哥那個。」
於未明吸溜了一大口面,鼓囊著腮幫子,然後又此地無銀三百兩地環視了一下杜盡深空空的座位。
「好的。他真的走了,情況安全,快說快說。」
「哦,說他新交了個小男朋友的那個?是真的吧。」沈恪道。
「也不意外啊,來咱們樓給杜哥送情書的人得排到校門外去吧,他上大學這麼久還沒談戀愛才讓我驚訝呢。」
他們背後的程幻舟一動不動地沉默著,鼓著腮幫機械性地咀嚼著一片毫無味道的乾麵包。
「那個誰,就是他物件,好像比我們小一屆來著?還挺出名一oga。」
「他倆挺配的。昨天杜哥過來的時候我正好碰到他們,黏糊著呢,還特意送到門口,我都沒眼看,趕緊跑了,我們這種學畜單身狗真是羨慕不起,頭不禿就謝天謝地了。」
「哇哦。」於未明誇張地嘖嘖兩聲。
「杜哥真行啊,所以這是特意回學校陪物件了唄,之前哪見他在寢室住過。」
程幻舟被切片麵包噎地夠嗆,他正打算把那桶新買的礦泉水擰開,誰知一下子用力過猛,盛的滿滿當當的水被他捏了一下瓶身湧出一大片,全潑在了他新換的褲子和手上,而他的手掌也被塑膠瓶蓋尖利的邊緣劃出了一長條火辣辣的紅痕。
「咳咳咳咳!」
程幻舟被這桶不聽使喚的水弄了個措手不及,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沒來得及嚥下去的麵包就卡在了喉嚨眼,頓時發出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程幻舟,你沒事吧?!」
沈恪和於未明都被他嚇了一跳。
於未明在他背後拍了幾下,沈恪趕緊給他抽紙巾。
程幻舟咳地意識全失,滿面紅潮,熱淚洶湧。
程幻舟褲子上全是水,淅淅瀝瀝灑了一地板。
他的樣子簡直狼狽不堪。
沈恪一邊拿著紙巾給他擦水,一邊莫名其妙地想到,程幻舟好歹也曾經是堂堂法學院有頭有臉的風雲人物,吃個麵包都能差點把自己嗆死,這說出去誰信?
那些堵在學生會門口偷拍程幻舟的痴男怨女嗎?
折騰了老半天,程幻舟的咳嗽聲才漸漸停下來。
他臉上的血色慢慢褪下去,又回到最初那種極端蒼白到幾乎透明的狀態。
「誒,你喝點水吧。手要緊不?」
程幻舟垂眸注視著自己手心中央一片觸控驚心的紅,他膚色太白,任何一點小傷都會顯得十分嚇人。
「沒事。」他啞著嗓子,扶著書桌站起身,「我去一趟圖書館,晚上不用給我留門。」
「真沒事?」沈恪語氣斟酌,十分小心地暗示道,「如果不舒服千萬別忍著啊。」
程幻舟點點頭,臉上的表情恢復一片死寂的冷淡。
他抬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電腦,還有一些擱在書架上可能會用到的紙質材料,裝在一隻灰色的雙肩包裡,再套上一件風衣,出門。
——程幻舟是個瘋子。
這件事除了沈恪和於未明兩個室友外,很少有人知道。
半年前程幻舟狀態最差的時候在宿舍發作過,把當時唯二在場的沈恪和於未明嚇了個半死。
自此,他們宿舍的氣氛就像被繃在一條拉開到極致的橡皮筋上,堪堪維持著一種表面上的平靜。
在那次突如其來的發作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異常提心弔膽,擔心程幻舟的精神狀態再次出問題。
然而程幻舟卻再沒有在宿舍或是其他公共場合表現出任何異常。
好像那真的只是一場意外。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程幻舟開始經常夜不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