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第1/3 頁)
但是在《會飲》篇第俄提瑪的啟示裡,柏拉圖說明美感教育(其實也就是他所理解的哲學教育)的過程,卻提出與上文所說的相矛盾的一個看法。他說受美感教育的人&ldo;第一步應從只愛某一個美形體開始&rdo;,&ldo;第二步他就應學會瞭解此一形體或彼一形體的美與一切其他形體的美是貫通的。這就是要在許多個別美形體中見出形體美的形式&rdo;(這&ldo;形式&rdo;就是&ldo;概念&rdo;),再進一步他就要學會&rdo;把心靈的美看得比形體的美更可珍貴&rdo;。如此逐步前進,由&ldo;行為和制度的美&rdo;,進到&ldo;各種學問知識&rdo;的美,最後達到理式世界的最高的美。&ldo;這種美是永恆的,無始無終,不生不滅,不增不減的。&rdo;(3)
從這個程序看,人們的認識畢竟以客觀現實世界中個別感性事物為基礎,從許多個別感性事物中找出共同的概念,從區域性事物的概念上升到全體事物的總的概念。這種由低到高,由感性到理性,由區域性到全體的過程正是正確的認識過程。在這裡柏拉圖思想中具有辯證的因素,他的錯誤在於辯證不徹底,&ldo;過河拆橋&rdo;,把本是由綜合個別事物所得到的概念孤立化,絕對化,使它成為永恆不變的&ldo;理式&rdo;。本來概念是一般,是現象的規律和內在本質,的確比個別現象重要。柏拉圖把這&ldo;一般&rdo;絕對化了,認為只有它才是真實的,沒有看到&ldo;一般之中有特殊,特殊之中有一般&rdo;一條基本的辯證的原則。這裡我們可以更清楚地看到,柏拉圖的形上學的思想方法和他的客觀唯心主義哲學系統是分不開的。
同時我們還要認識到意識形態畢竟為它所自出的社會基礎服務。柏拉圖的&ldo;理式世界&rdo;正是宗教中&ldo;神的世界&rdo;的摹本,也正是政治中貴族統治的摹本。無論是在古代還是在近代,唯心哲學都是神權社會的影子。神權是統治階級麻痺被統治者的工具,過去的君主都是&ldo;天子&rdo;,高高在上,&ldo;代天行命&rdo;。柏拉圖要保衛正在沒落的雅典貴族統治,必然要保衛正在動搖的神權觀念。他強調理式的永恆普遍性,其實就是強調貴族政體(他認為這是體現理式的)的永恆普遍性&rdo;他攻擊荷馬和悲劇家們的理由之一就是他們把神寫得像人一樣壞,他說&ldo;要嚴格禁止神和神戰爭,神和神搏鬥,神謀害神之類故事&rdo;,而且制定了一條詩人必須遵守的法律:&ldo;神不是一切事物的因,只是好的事物的因&rdo;(《理想國》卷三),要保衛神權,就要有一套保衛神權的哲學。相拉圖的&ldo;理式&rdo;正是神,他的客觀唯心主義正是保衛神權的哲學,也正是保衛貴族統治的哲學。
由於在認識論方面柏拉圖有這兩種互相矛盾的看法,一種以為理性世界是感性世界的根據,超感性世界而獨立,另一種以為要認識理性世界,卻必須根據感性世界而進行概括化,所以他對藝術摹仿的看法也是自相矛盾的。從表面看,他肯定藝術摹仿客觀世界,好像是肯定了藝術的客觀現實的基礎以及藝術的形象性。但是他否定了客觀現實世界的真實性,否定了藝術能直接摹仿&ldo;理式&rdo;或真實世界,這就否定了藝術的真實性。他所瞭解的摹仿只是感性事物外貌的抄襲,當然見不出事物的內在本質。藝術家只是像照相師一樣把事物的影子攝進來,用不著什麼主觀方面的創造活動,這種看法顯然是一種極庸俗的自然主義的,反現實主義的看法。由於對於藝術摹仿有了這種庸俗的歪曲的看法,所以藝術和詩的地位就擺得很低。它只是&ldo;摹本的摹本&rdo;,&ldo;影子的影子&rdo;,&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