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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嫂子一把拉住那中年婦女,沒讓她進錢家的大門,急忙吩咐她:&ldo;小春媽,錢衛東家裡出事了,出人命了,你趕緊去大隊部跑一趟,把村幹部叫來。&rdo;
周圍鄰居陸續又來了幾個,沒多會子,小村莊就轟動了,很快這小院子門口就圍滿了人。院子裡,陸香葉終於舀滿了大半鍋水,也不理會門口探頭探腦的人們,反倒坐在那兒燒起水來,塞一把火,又手舞足蹈地傻笑半天。眾人驚恐地看著陸香葉,有個老頭恍然大悟地說了一句:&ldo;噢!這瘋女人,可能是尋思殺豬呢,要燒水燙豬刮毛。錢衛東以前殺豬,都叫她燒水、打下手的。&rdo;
這話著實好笑,可圍觀的人沒一個笑得出來的。
耿嫂子拉著陸香穗,見她的手冰涼發抖,便拉著她離開人群走遠了些,在二三十米外一戶人家的後屋簷下站住,張張嘴卻不知要跟她說什麼,她自己也已經嚇得不行了。
就在這時,陸香穗身上的手機響了,她下意識地掏出手機,接通,許清明溫潤的聲音傳了出來。陸香穗根本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只覺得那暖暖的聲音包圍著她,暖暖的,帶著一種溫柔關切的寵溺。她靜靜地聽著,半晌,輕輕地,平靜地說了一句:
&ldo;二哥,我把錢衛東給殺了。&rdo;
耿嫂子腿一軟,差點坐到地上,她扶了一下身後的土牆,一把將陸香穗拉到近跟前,掃了眼四周圍,才喝斥道:&ldo;你胡說什麼呢,嚇傻了吧!那刀子不是你姐拿著嗎?&rdo;
陸香穗愣愣看了耿嫂子一眼,耿嫂子也看著她,然後耿嫂子放開她,手腳虛軟地靠在身後的土牆上。
許清明用了短短几分鐘時間,從鎮上飛車飆到許溝村。他趕到的時候當地派出所已經到了,這山旮旯裡,幾個民警和聯防隊員也哪裡經過什麼兇殺大案,一番震驚忙亂,好歹先讓人在門口設了警戒線,隔開圍觀的村民,等著公安局的人來。
許清明趕到院子門口的時候,幾個民警正商量著該怎麼控制住陸香葉。一個瘋女人,手裡抓著一尺來長的殺豬刀,坐在那兒有一下沒一下地燒她的鍋,跟瘋子你能有什麼道理講,幾個年輕小警察也不敢輕易往前湊。
許清明轉身撥開人群,很快就看到了幾十米外屋簷下的陸香穗,他快步走過去,用力地把她抱進懷裡,吻著她的額角輕聲安慰。
&ldo;沒事了,乖,有二哥在。&rdo;
&ldo;清明你來了?哎嚇死我了。&rdo;耿嫂子拍著胸脯,猶豫著停頓了一下說:&ldo;香穗怕是嚇傻了,你看她這樣子,剛才跟你打電話……她還胡說來著。&rdo;
許清明感激地對耿嫂子點點頭,彎腰抱起陸香穗,護在胸前像抱著個嬰兒似的,徑直抱著她走向他的車,把她放進車裡便毫不猶豫地開車離開。不管發生了什麼,都讓他們一起來承擔好了。
車子駛出村子,約莫開了幾里路,才迎面遇上兩輛警車,估計是公安局的人到了。
鄉下路很窄,許清明冷靜地控制著車子跟警察錯開車子,平穩駛了過去。他一路把她帶回鎮上的家裡,看著她睜大美麗的眼睛一直靜默著,放棄了詢問清楚的想法,哄小孩似的給她吃了兩片安定,輕聲拍哄著,看著她沉入夢鄉。
許清明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把她察看了一番,袖子上和衣襟上都有血跡,別人可能很容易認為是現場沾上去的,然而許清明很快就找到她手臂上有一條傷口,傷口不深,卻有兩寸長,已經幹了血痂。許清明忙拿來藥品,仔細給她清洗消毒,睡夢中的陸香穗無意識地皺了皺眉,嚶了一聲,許清明趕緊放輕動作,看著她重新睡安穩了,拿紗布包紮妥當。
她怕是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