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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好像就侯氏制鹼法中碳酸氫鈉為什麼是沉澱和他爭論過一節課。畢竟那時候的她,是作為年級裡優等生培養的。
一些久遠的泛黃記憶就這樣劈頭蓋臉地砸向她,搭在膝蓋上的手指細微地動了一下,換來祁顥宇關懷地問:「你的膝蓋受傷了?」
思緒被拉回,司嘉以一種不然我來醫院幹什麼的眼神看著他,語氣還是淡,不以為意地答:「哦,摔了一跤。」
然後意識到話題既然到了這,她基於禮貌地回問了一句你哪裡不舒服。
祁顥宇也坦然,似乎並不覺得跟人打架是件多不光榮的事,把額前的發捋起來給司嘉看。他那兒細長的一道口子,血跡已經乾涸,但直視著還是有點觸目驚心,然後又怕嚇著她似的,連忙放下,隨口扯了個別的話題覆蓋過去。
司嘉也沒多問,隨口回應著,在聽到祁顥宇問起她現在在附中怎麼樣時,眉心一瞬即逝地蹙,不答反說:「你變了挺多的。」
權當為自己沒認出來找了個藉口。
祁顥宇聞言愣了下,又笑了下,順著她的話承認:「嗯,高一突然竄個子了,也瘦了不少。」
司嘉點頭,仍靠著椅背,沒有要繼續搭話的意思,但沒想到祁顥宇又把話題轉了回去,「我以為你也會去聯高的,我記得你當時過了自主招生的……」
那會兒兩人一站一坐,大廳兩側視窗的光斜著打過來,似有若無地在他們中間投下分界線。司嘉聽到一半,直接出聲打斷:「可是我中考裸分上附中也綽綽有餘。」
一句話就把祁顥宇堵著了,許久才說:「嗯,附中也挺好的。」
而後在氣氛即將冷卻時,他朝前走了一步,司嘉覷他,他也不避,從口袋裡拿手機:「我好像把你的聯絡方式搞丟了,方……便嗎?」
司嘉聽懂了。
她和祁顥宇應該是加過好友的,初中那會兒大家都愛擴列,一個年級一層樓裡,說過兩句話的都恨不得加上,有時候發條動態,點讚訊息的提示音叮叮咚咚地能響半天。
挺幼稚的。
只不過後來畢業再沒交集,她就刪了大半,至於其中包不包括祁顥宇,她也不清楚。
兩秒的沉默後司嘉沒說方便還是不方便,只問:「加微信?」
「我都行,看你。」祁顥宇秒答。
司嘉嗯了一聲,從兜裡掏手機,掃碼新增、驗證透過一氣呵成,在改備註的時候聽見不遠處一聲輕細的喊:「顥宇。」
祁顥宇先給反應,他看過去,回一句:「誒!來了!」
說著收手機,歉疚地朝司嘉笑笑,「應該是到我的號了,我先走了。」
打字的手指頓住,匆匆一眼,司嘉看到不遠處診室門口朝祁顥宇招手的女人,一襲長裙,氣質出挑,莫名有點眼熟。也是這一眼,收回的時候,她剛巧瞥到祁顥宇沒來得及按滅的手機螢幕。
是一張色差濃烈的照片。
灰敗的城堡廢墟,付之一炬的油燭,暗紅絨布垂落,唯有一抹白,是司嘉穿著當時品牌方提供的一套當季春款絲綢裙,肌膚的光澤和綢緞交相輝映,宛若破繭之蝶,而那期雜誌主題就是「新生」。
是新生代的她,也是這個欣欣向榮的新時代。
更巧妙的是,那張照片鏡頭景深拉得很遠,司嘉的臉其實只佔了畫面的很小一部分,如果不仔細看,大機率是認不出她的。
可就算意識到了隱晦的這一點,司嘉也只是笑一笑。
祁顥宇走了幾步,又遠遠地回頭,舉著手機朝她晃了晃,是再聯絡的意思。
這一次,司嘉沒有給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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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秋,晝變短。從醫院出來,黃昏降臨,外邊天空綿延著一大片火燒雲,熹微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