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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呸,少跟我咱們咱們的,不到共產主義地主和佃戶永遠有不可調和的矛盾,你再賠,股票基金還能剩個骨頭渣吧,5塊錢總還是有的吧——我就沒有。”
跳樓男掏兜,我說:“咋,你是打算給我留筆遺產繼續跳啊?”
跳樓男乾笑著拿出盒蟲草煙來點了一根,我叫道:“一個混得要跳樓的抽地煙比老子的還好——給我一根。”
跳樓男把煙盒扔過來,淡淡笑道:“兄弟啊,謝謝了。”
我見他心情漸復平靜,知道猛藥已經下夠了,現在該小米粥就大頭菜暖胃了,我說:“其實你跳樓為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最清楚,是為了老婆和你打離婚嗎?別把自己裝得那麼痴情了,不就是賠了錢腰桿沒以前那麼直了嗎,話說回來還不是為了個面子,以前裝B還有點小資本,現在賠了夫人又折兵,自覺無顏面對江東父老,對吧?”
跳樓男嘆了口氣說:“讓你這麼一揭我才發現你說的都對。”
我站起來走到他旁邊
這次他沒有任何抗拒,我說:“這沒人認識你,拍拍土走吧,要不是群眾‘配合’你沒幫你報警,你下去也得被弄個妨礙公共治安,不拘你兩天起碼批評教育一頓少不了,回家吧,路上買點菜,晚上回家和老婆一起做頓飯,把姑娘哄睡了再和老婆親熱親熱,睡一覺明天起來又是一條好漢。”
跳樓男眼淚巴茬地聽著,抽著煙,最後看了一眼樓下因為失望而四散奔走的人群,低聲說:“兄弟,你是好人。”
我率先站起來,卻見他還坐在那,我變色道:“怎麼,你還想跳啊?”
跳樓男可憐巴巴地看了我一眼,伸出手來說:“拉我一把行麼,我腿軟……”
我把他提溜起來,幫他拍了拍褲子上的土,領著他往樓下走,快到了樓門口的時候,他忽然站住說:“等等兄弟。”他迅速掏出一個小本本來在上面寫了一個號碼撕給我說,“出了這個門口,你就是我的恩人,以後無論天涯海角黑夜白天,隨時找我。”
我裝進口袋,往外看了看,一把把他推進人群,說:“走吧。”
跳樓男很快消失在人海里,很快杳無蹤跡。
我坐回車裡,邊喘氣邊擦汗,項羽依舊把胳膊支在車窗上,看著外面散開的行人說:“救人比殺人累吧?”
李師師使勁瞪了他一眼,無限崇拜地對我說:“表哥,你太棒了,你跟他怎麼說的呀?”我笑而不答。
這也是我用我的讀心手機乾的第一件正事而不是百無聊賴地偷窺,沒想到區區一句話換來的代價是一個生命。
當然,救了跳樓男我也很開心——終於不堵車了。
然後我們開著車,像脫了韁的野狗一樣(注意到沒,本書第二次用這個比喻)直奔張冰爺爺家。
張冰的爺爺家在二樓,舊區委一直從建國到前幾年都是區政府的所在地,直到年輕一代的領導班子開發了鬧中取靜還有山有水的新區委。舊區委遂從職能到地理位置都一落千丈,現在被幾幢商業大廈擠出了人們地視野。就像失勢的小官宦被財大氣粗地爆發戶欺壓著一樣。而區委宿舍,也就成了退出歷史舞臺的幹部們養老的地方了。
我們走進青灰色臺階的樓道,兩邊的牆皮蜷曲班駁,露出裡面結實的水泥來,李師師敲了敲門,老保姆開了第一層門,首先就看見了項羽。她像看見了天神一樣唬得後退了一步,李師師笑著打招呼:“阿姨,不認識我啦?我是張冰的朋友,上午剛來過。”
保姆看著李師師說:“對,你不是小楠嗎,冰冰說你是她地好朋友。”她警惕地看了我和項羽一眼,遲疑地說,“這倆人是……”
看來保姆警惕性很高,這隻能說明她很負責任,現在搶劫孤寡老人的事情屢見不鮮。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