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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到那個扛著他的人突然低低咒罵了一聲,下一秒,失重的感覺便伴隨著溫熱液體便撲面而來。
整個人直接摔在地上,但並不疼,因為身下似乎有旁的人墊著。
不,那或許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而是一具屍體。
有麻袋罩頭,鮮血並未直接撲在臉上,可腥甜的味道湧入鼻腔,叫他幾乎要吐出來。
他手腳無力地爬起身,想將麻袋從腦袋上揪下來。
正在這時,陡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名。
「白姑娘閃開!」
時間回到半日前。
牛毛細雨間,沖天的濃煙幾乎遮蔽了半條金昭街。
白橋覺得頭很痛,耳朵嗡嗡作響,腳踝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碾過,只是站著不動都痛徹心扉。
但她必須跑。
身後是巨大的轟鳴聲和沖天的煙霧,倒是隱藏了她和暗衛們的身形。
不,暗衛們不用煙霧也可以隱藏身形,他們甚至各自背著一箱火藥都可以照舊行動自如。
至於火藥是從哪兒來的,自然是易忠書鋪。
火藥是稀罕物件,她怎麼捨得全部給祁景閔的軍火陪葬。
書鋪的夥計們沒見過真正火藥爆炸時的火光沖天,見到漫天煙霧,便以為是火藥炸了,其實不過是白橋叫暗衛扛過去的麵粉。
穿書前,新聞裡叮囑過許多次,麵粉這種粉末極細的東西,在每立方米空氣裡瀰漫十克,稍遇明火就會爆炸。
臨行前,白橋同暗衛們解釋了許久,但仍是無法叫他們清楚明白應該怎麼做。
這種東西稍有差池便可能計劃失敗,白橋只得執意跟著一起來易忠書鋪。
存放火藥和軍火的庫房並不大,一袋麵粉足矣。
一小包火藥從屋裡灑出一條細細的引線到牆邊,緊接著,便只消少許明火,便可炸掉整座書鋪。
然而就像書鋪的夥計們不瞭解火藥爆炸時的場景,白卻同樣不瞭解麵粉爆炸的威力。
原本以為躲出圍牆就安全無虞,可當巨大的聲響只隔著一道圍牆噴湧而來,瓦片四散紛飛,甚至越過高牆砸中她的腳踝的時候,白橋知道自己還是逞能了。
炸掉書鋪和軍火是在下午,之後便直接去了坐落在同一條街上的三棠藥鋪避風頭。
眾人在那裡呆了一整夜,她的耳朵也嗡鳴了整夜,一直到天亮都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
三棠藥鋪坐堂的郎中是個瘍醫,診脈的水平卻是不高,只能先處理了白橋身上的外傷,打算第二日偽裝成病人,往恆祥藥鋪去,正好借著恆祥的地道回乾方密室。
他們心裡有鬼,所以特意選了人流量不是很大的巷子趕路,誰知正巧碰到祁景閔的人,同樣選了人跡罕至的小巷綁架常岑。
老大人被麻袋兜頭罩下的時候,白橋險些一口氣背過去。
但其實這一步棋並不難理解,大約只有常岑自己想不明白。
皇后的目的是祁景閔登基,可如今祁景閔耳朵殘缺,更是連皇子的身份都沒了,若是祁長廷兵臨城下,她根本沒有轉圜的餘地。
那麼便只能讓祁長廷自己低頭。
如何做?
找不到白橋,便只能用常岑了!
白橋深恨常岑存在感太低,自己忘了還有這一號人,撞見行兇現場的時候心裡一驚,下意識地便讓暗衛趕緊先將常岑救下來。
若是正常情況下,當周圍出現異常,暗衛雖然一時趕不過來,她至少能聽得到示警,聽得到那句「白姑娘閃開」。
至少能暫時躲開,只需幾個呼吸,暗衛便能趕來支援。
刀刃架在脖子上時,她終於恍過了神來。
耳朵裡依舊嗡嗡作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