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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棧的主僕二人,一左一右圍著案几上的信件發呆。
紙倒是上好的竹宣,墨香也十分純正,看起來頗有排面,唯獨這字……
不能說完全無法辨認,只能說十分下不為例——
鬼畫符到同一個字寫兩遍都不可能完全一樣,簡直像是連毛筆都不大會捉的三歲小孩兒胡亂塗鴉。
祁長廷默了一會兒,努力保持微笑道:「她大約是不大放心我,所以特意換了字跡吧。」
何成:「……」
主子您是認真的嗎,誰的字能換成這樣!
祁長廷耐著性子,勉強辨認著信件上的一筆一劃,燭光打在少年側臉上,映出他的眉頭從微蹙到緊擰,唇角漫不經心的弧度逐漸消失。
何成神色微凜。
作為心腹他很清楚,主子不笑的時候,才是當真將事情放進了心裡。
那女子看起來半分都不著調,究竟寫了些什麼?
「唯利是圖,唯利是圖。」祁長廷突然低低笑出聲來,「好一個唯『利』是圖啊。」
「何成。」祁長廷開口。
「屬下在。」
「去找那家糧店掌櫃,讓他來客棧見我。」
何成不明所以,但很快應是。
臨到出門,又被祁長廷叫住。
「另外,拿我的令牌去抄原江都郡守的府宅,挑出最貴重的東西包好,連同齊徵的拜帖,一併送到白家去。」
何成這下真的驚訝了,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桌上,那鬼畫符般的信紙上。
而祁長廷挽袖起筆,看架勢竟是要將那信上的內容抄錄一遍。
落筆前,他瞥了何成一眼。
「還不快去。」
「啊,是!」
坊市中心的酒樓,白曉和白橋沉默著用飯。
白橋扒拉著米飯,心底卻愈發不安。
方才她特意起了許多關於糧價的話題,白曉一一回答,卻顯然情緒不對。
「兄長,你……」
「阿橋,」白曉突然放下筷子抬起頭,「他是誰。」
青年的聲線沉得讓人發慌,終歸是原主的親兄長,雖然有些迂腐,但確實是十分愛護原主的。
白橋喉頭滾了滾,生無可戀地長長出了口氣。
「兄長什麼時候跟上我的?」
「白卿看到了你後來尋我,」白曉據實回答,又回到了剛才的問題:「你從酒樓追過去,還遞了信件的那人,是誰。」
這便是明說他什麼都看到猜到了。
白橋無奈抬手揉揉眉心,「是東都的客商,姓齊,家中開了一家錢莊,來江都是為了採購糧食賣去災區,給官府減輕壓力的同時也賺些差價。」
「我有些東都的事情想知道,所以向他打聽一二,今日那信封裡放著的是給他的報酬。」
「報酬?」白曉將報酬預設成了銀票一類無法辨別身份的東西,飄了一晌午的心終於稍稍咽回了肚子裡,不放心似的又問一遍,「只是報酬?」
白橋舉三根手指對天發誓。
天地良心她真的沒撒謊,只不過那報酬不一般,她想知道的訊息更是得本人親自趕赴東都才行。
但這件事現在告訴白曉,他怕是要炸。
白曉聞言,輕輕鬆了口氣,給白橋夾了一筷子她往日喜歡吃的嫩筍,「娘親早逝,兄長就你這一個妹妹,可千萬得好好的啊,阿橋。」
白橋垂眸,含糊點了下頭。
雖然對於白曉可能有些殘忍,但她確實已經不是他的妹妹了,東都她是一定要去的。
另一邊,白卿被白曉扔在糧店門口,面色一陣青一陣白。
「小姐,三少爺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