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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似乎是嗯了一聲，玖荷聽見小姐的哭聲忽然大了。

沒過多久，小姐又道：&ldo;還有那天夜裡，我思來想去……好久都不敢相信。&rdo;她的聲音裡多了幾分無助，&ldo;自打宋嬤嬤來，常嬤嬤便不大正常了，見天的跟我說國公府裡多好多好，尤其是宋嬤嬤說要走的那兩天，她整個人都坐立不安，那天夜裡更是反常……&rdo;

依依說兩句就頓一頓，聽著好像陷入了巨大的懷疑中，可是又為了什麼不得不努力去想。

&ldo;我便留了個心眼跟了出來……沒想她是起了這個念頭!我們姐弟兩個不想跟她去國公府，她竟然……&rdo;依依大哭起來，再也說不出來話了。

&ldo;我知道了。&rdo;老夫人的聲音幽幽響起，玖荷聽見耳裡，總覺得與往日有所不同。

&ldo;我們畢竟是一家人，以後好好過日子便是，你也不用‐‐&rdo;

&ldo;祖母!&rdo;

老夫人一句話沒說完，便被打斷了，&ldo;都是孫女兒不好!這兩日每每想起來還是一陣又一陣的後怕。&rdo;

&ldo;別哭了，&rdo;老夫人安慰道，又提高聲音道：&ldo;打些熱水來，給她洗臉。&rdo;

玖荷轉身去了，謝嬤嬤似乎也覺得有點尷尬，又或者是別的什麼，跟在玖荷身後，兩人一起去了廚房燒水。玖荷端著熱水，謝嬤嬤拿著手巾，兩人又一起到了老夫人屋裡。

小姐跪在地上，抱著老夫人的腿，頭枕著她膝蓋正在小聲啜泣，老夫人則時不時拍拍她的頭，道：&ldo;好了好了，天這麼冷，你總在地上跪著，小心將來腿腳不好。&rdo;

謝嬤嬤忙上前將小姐扶了起來。

小姐不好意思的看了她們兩個，忽然又鄭重其事的行了一禮，道：&ldo;以前都是我‐‐&rdo;

&ldo;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rdo;老夫人忽然開口，聲音很是嚴厲，&ldo;以後好好過便是，這家裡也沒有什麼外人，你不用‐‐&rdo;老夫人頓了頓，道：&ldo;如此客氣。&rdo;

依依點頭，不好意思的一笑，從玖荷手裡接過了熱毛巾，親親熱熱叫了一聲&ldo;姐姐&rdo;，叫完又轉頭看著老夫人，有點慌張解釋道：&ldo;那天夜裡多虧了她，我心裡已經把她當成姐姐一樣信賴了呢。&rdo;

老夫人沉默了半晌，終於還是點了點頭，依依轉頭，看著玖荷越發的親熱了。

&ldo;姐姐!&rdo;她上前挽住了玖荷的胳膊，&ldo;我一直想有個姐姐照顧我，教導我，今兒總算是如願以償了。&rdo;

玖荷卻覺得被小姐摟住的胳膊上起了細細一層密密麻麻的疙瘩，用力將胳膊抽了出來，&ldo;不敢。&rdo;

依依還想說什麼，沒想謝嬤嬤正好從裡屋拿了香脂出來，道：&ldo;趕緊擦一點，小心一會兒臉上起皮了。&rdo;

不過被這麼一打斷，依依倒是再沒提起過什麼姐妹情深之類的話了。

依依陪著老夫人又說了幾句話這才離開，走的時候連一眼都沒往她放在桌上的首飾盒子上看，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情。

轉眼屋裡便只剩下她們三人，方才的熱鬧氣氛像是假的一樣立即消散的無影無蹤，半晌老夫人嘆了口氣，道：&ldo;先吃飯吧，這快過年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