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紅鯨魚(第1/4 頁)
天街小雨潤如酥,姑娘上色入我心。
雨聲轉小,若是古城,瀝青瓦路上,翠綠的青苔萌芽,姑娘撐傘,倩影一人。
“我曾經喜歡過一個人。”
傅瀟輕柔的說:“但是我覺得愛比喜歡多一點。”
鍾白羽抿唇,手指不自覺的蜷縮,她告訴自己,不能開口說話,一定要忍住,她必須忍耐。
像過去的每一天一樣,繼續隱藏,繼續忍住,繼續沉默。
她才會聽到想聽到的,她的故事。
“有點不像你了”,傅瀟輕笑,眉眼溫柔,“我本以為你會阻止我繼續說下去,可是,你沒有,可能,有些故事註定要見光。”
鍾白羽壓低了聲音,只有這樣她才能偽裝自己,裝成無所謂。
“你不是說要給我講故事。”
她連問句的語氣都不敢有,但凡有點,馬上就要暴露。
“我愛上了一個人,他是個夢想主義家。”
傅瀟輕微的點頭,繼續說:“我和他是青梅竹馬,他比我大五歲,但是他更像一個小孩子,永遠都那麼鮮活。”
雨好像又大了,每逢故人,總要讓人催情。
“如果他還在的話,今年他應該結婚生子了。說不定,孩子都有五歲了。”
“好遺憾啊,他死了。”
聲音如鐘錶,一分一秒從不停歇,那是個故事,不是虛無的流沙。
他死了。
傅瀟說的越是直白,鍾白羽越是痛,從心臟蔓延至全身,他是個怎麼樣的人?才會讓她說不得半點虛假。
一點委婉都沒有,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她不要說的這麼直白啊,為什麼不騙騙她呢?
鍾白羽突然想逃跑,就現在,跑的越遠越好,她不想聽見她接下來的話, 她想捂住耳朵,躲起來,找個沒人的角落,待在那裡一輩子。
可是,她怔住了,愣住了,僵住了。
對面的人是她啊,無論是什麼樣子的話,就算是辱罵的話,只要她要她聽,她絕對不會逃離。
對一個人沒有抵抗力,任何過敏都無關痛癢。
鍾白羽如自尊石像,外表無動於衷,內心翻江倒海,海嘯吞沒了整座島嶼,暗礁撞擊船隻,魚群擱淺。
一層一層的海浪衝刷,沙灘下降,她無法自拔的溺死於大海。
女孩啊,你聽,大海離開了,你還愛著她嗎?
記憶的閘門靜悄悄的開啟了,傅瀟的聲音如一陣風,吹起故事裡面的每一章,低聲念讀。
傅瀟五歲的時候,隔壁來了個大哥哥。
人長得白白淨淨,總喜歡戴一副鏡框。
除此之外,他喜歡找傅瀟玩,喜歡和她說自己的理想,喜歡追著她,喜歡她。
這個大她五歲的哥哥名字叫鄔白山。
名字裡面有一個白,外加一個山。
傅瀟五歲的時候每天都在忙著學習系統開發,理論知識,世界歷史,醫療服務。
她很忙,她沒有童年,她的童年都是書,永遠讀不完的書。
可是鄔白山不一樣,他有很多時間,他有自己的夢想,沒有人左右他的人生。
他喜歡誰,想和誰在一起,想要過怎樣的生活,都可以。他可以頹廢,可以一腔熱血,可以冒險,可以貪玩。
可以一詞彷彿就是為他量身定做。
傅瀟只有一個詞——應該,你應該做什麼?你應該怎麼做?你應該拋棄一切。
你的一切都不是屬於你,傅瀟,你不是你,在一定程度上,你是你又不是你。你必須接受所有的不公,不能埋怨,不能洩氣,不能自暴自棄,不能……
傅瀟的媽媽經常這麼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