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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打膩了,手機也沒什麼可刷,他仰頭靠在牆上,渾不在意沾灰似的,拉過外套罩住頭,打算小憩一會兒。
差生的世界有時候比好學生還要無聊,沒有無止盡的課程和作業填充,反倒像是被囚在校園裡,一天十幾個小時,總不能真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一天到晚都在逃學打架,那也太不得安生了。
遲揚閉上眼,陷進短暫的空茫安靜裡,不知不覺走了神,想起了昨天還在他家過了夜的那個「好學生」——何弈這時候大概像其他同學一樣,專注於複習那些在他看來機械又無趣的理論知識,或者架著他那副金屬細框的眼鏡,垂著視線,不急不緩地解數學題。
修長的手腕從襯衫袖口伸出來,順著動勢略微起伏,白淨好看。
他鬼使神差地想起那天夜裡,何弈好心替他善後,被他本能地格了回去——那截手腕被攥得通紅,看起來疼極了,連那樣慣常神色淡然的人都蹙起眉頭,低低地抽了口氣。
他應該問一句「疼不疼」的……
思緒逐漸混亂,偏向邏輯模糊的區塊,一點一點下沉。遲揚腦袋一歪,幾乎就要放任自己這麼睡過去,然而下一秒他聽見「吱呀」一聲悶響,是天台那道鐵門被人推開的聲音。
他一皺眉,渾身暴戾的本能陡然驚起,一把拉下蒙在頭上的外套,狼似的視線快而精準,釘向不遠處鐵門的方向。
然後狠狠地頓住了。
幾秒前還鬼使神差出現在他腦海里的少年正站在那裡,細白的手指扶著鐵門,眉頭微蹙,似乎嫌那動靜太大,有些吵。何弈察覺他的視線,低頭看過來,面色如常道:「你班主任讓我來抓你回去。」
這句話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裡聽過。
路過替他順手收拾了爛攤子的那個晚上,他問何弈為什麼出現在那裡,對方的回答也是這一句。聽起來理所當然,卻藏著置身事外的調侃意味,那語氣帶著笑意,彷彿覺得很有意思。
遲揚挑眉,斂起一身危險的兇性,似乎方才繃緊的脊背只是無意為之——肯定沒那麼簡單,他想。
果不其然,上一秒還秉公執法般言辭正經的少年短暫一扯嘴角,朝他走過來,從善如流地坐下了。
還指了指他放在手邊的煙,平靜道:「那好像是我的。」
他長相溫和,神情也如常和煦,但只是這麼笑了笑,身上那股子乖巧的書卷氣就變了味道,生出些微妙的「不良」來。遲揚和他對視幾秒,覺得自己對這人變臉如翻書的神通已經接受良好,指尖一動,把那盒煙彈向他,真心實意地感慨道:「你這人挺有意思的。」
何弈沒接茬,也不知道是不是把這話當嘲諷聽了,神色如常地低頭點菸,銜在嘴裡吸了一口,動作文氣又嫻熟。
遲揚把外套放在一邊,換了個稍微正經些的姿勢,直起身屈著一條腿坐好,胳膊架在膝蓋上,小臂懶懶地撐著腦袋:「不回去交差嗎?」
「誰知道你在哪,回去就說沒找到。」
「你這不是找到了,」遲揚饒有興味道,「班長,跟我心有靈犀啊。」
何弈看他一眼,出於禮貌「嗯」了一聲,懶得解釋自己常來這幢綜合樓抽菸,今天只是看見天台門漏著光,出於好奇上來看看。
從某種意義上講,也稱得上心有靈犀。
即使是在這樣放鬆的環境裡,嘴裡還銜著煙,何弈依然坐得很直,一隻手撐在身後,肩膀舒展著,身後是大片晴朗無雲的藍天。他的校服拉鏈一向只開到領口,露出的襯衣領平整熨帖,卻還是單薄,在學生眾多的教室裡還算正好,這時候坐在開闊的天台,即使天晴,也還是有些冷。
何弈看著遲揚手邊的衣服,猶豫片刻,還是叫了他一聲,說自己有點兒冷,借件外套。
他的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