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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弟李景遂,太子太傅、左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馮延巳,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孫晟,這三位,可說是當今廟堂三大政治集團的代表人物。
皇太弟不消說,未來之皇位繼承者。
左相馮延巳,從聖天子還未登基便跟隨聖天子,甚得聖天子寵信,雖因黨爭數次罷官,但又數次復出為相,是廟堂上真正的不倒翁,和另一位權臣宋齊丘結黨,兩人黨羽,遍及朝野。
右相孫晟,出名的剛正不阿,以他為代表的燕王黨同樣勢力龐大,且多為年富力強之臣,極為激進,數次聯名上書,懇求聖天子立燕王為太子。
皇太弟李景遂為此,也數次主動請辭,燕王黨每次上書,皇太弟就要請辭一次。
馮延巳、宋齊丘一黨,對繼承大統一事並不參與,但其他政事,和孫晟等水火不容,所以某種程度上,馮、宋黨乃是皇太弟的盟友,但又絕不是皇太弟的堅定支持者。
廟堂之上,關係本來就極為微妙,似孫晟這般深度介入大統之爭,更擺明車馬不把皇太弟拉下馬誓不罷休的臣子,本就沒有幾個。
就算聖天子有意傳位親兒子,如他這般作為,怕也極不討喜。
其實,孫晟已經可以算是死裡逃生,周軍南征,眼看勢不可擋,馮延巳、宋齊丘一黨,本已經攛掇聖天子,派孫晟出使周國求和,但不想壽州之戰逆轉,孫晟等使者便沒有成行。
而一旦成行,下場如何,只有陸寧知道,那就是,因為拒不透露南國機密,被周主郭榮斬殺。
孫晟自不知道自己已經死過一次,此時還正言辭激烈的抨擊陸寧,言道這個東海公,僥倖立了微末功勞,聖天子天恩浩蕩,封公封侯,更委以藩鎮重任,他卻剛剛去漳州,就將事情搞的一團糟,該當鎖拿問罪!
「就算要鎖拿問罪,也得東海公保住性命……」馮延巳撇了撇嘴。
李煜心中也深深嘆口氣,東海公,可算是自己害的了,如果不是和自己結交,就不會被推到虎狼之穴。
「不過,這東海公飛揚跋扈,外間傳聞他多設賭局豪賭,逼良為奴,本就難堪大任,不知道孫相為何一再推薦東海公赴漳州呢?」馮延巳目光炯炯,看著孫晟。
推舉東海公去漳州,是孫晟的一塊心病,但燕王從潤州來信,言辭懇懇,令他不得不做出這違心之舉,此時被馮延巳責難,他滯了下,冷哼道:「正是馮相聽得傳聞,本官聽得多了,才希翼漳州之行令他有所磨難,收束心性,又希翼他能如壽州之時,給泉漳二地,帶來些許轉變……」
馮延巳冷哼一聲,不過知道東海公徙漳州一事,孫晟向聖上力薦,也是得燕王授意,自己話點出來令聖上對這孫晟生出些許反感便可,深究下去,自己會得罪燕王。
馮延巳隨之看向唐皇,「陛下,那留從效大逆不道,雖說軍民作亂必有東海公胡作非為的因,但留從效也必然從中推波助瀾,他的奏疏,什麼匆匆而作,要趕去漳州,如此匆忙,還能歷數東海公十大罪?簡直可笑!其心可誅!」
又冷哼道:「這東海公,去了漳州才多久,就被人抓到如此多口實?便是僥倖逃得性命,陛下也該重重治罪!」
皇太弟李景遂此時也輕輕嘆口氣,「陛下,是我識人不明,當日陛下見他時,見他神魂不明,令弟細細品鑑他,是弟看他雖混混沌沌,但不失赤子之心,誰知道他乍然富貴,便原形畢露,每每以三十萬貫與人豪賭,逼良為奴,逼官變賣家產,樁樁件件,罄竹難書,一切,都是弟當初的過失,想來他誅殺郭榮,是烈祖在天之靈庇佑,不過烈祖用一農蠻顯靈誅殺偽主,本是警示我等,萬不可忘本,我等,卻會錯意了。」
李煜聽著這些人唇槍舌劍,滿身的冷汗,雖然幾人暗中有所爭鬥,更將晉江王直接視作叛逆,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