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日落西山川(第3/4 頁)
霸佔臺灣,霸佔琉球群島,開始在中國人面前耀武揚威,參與到列強蹂躪、汙辱、瓜分、壓榨中國的行列,在中華龍身上不停地增添新的傷口……
中國人有句諺語,叫:“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而日本在中國獲得的“湧泉”之恩,是否有過“滴水”之報?
漢語中還有不少成語,這些年藤井都不敢去觸及,否則就會神經過敏。
哪些詞?
忘恩負義、恩將仇報、落井下石……
藤井開始感到有些燥熱和不安,於是睜開疲憊的眼睛……
士兵們正在拾柴砍枝,燒水做飯。
藤井躺在刻有“西山川”字樣的岩石上,心裡是一百個的無奈和空茫。
不管後續如何,他是再也不想動了。
至少今晚是不想動了。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極度的疲勞和失望,沉重的雙腿和身軀,讓他鬥志全無。
是的,在雙腿跟灌了鉛一樣,身體都快散架的情況下,在大家都跑不動的情況下,一切只能聽天由命。
他甚至這樣想:此刻,哪怕有一箇中國人出現在他面前,用槍口或利刃對著他,他也認命了。
他連槍都不想拔。
你想,他躲來躲去好幾天,最終還是躲不過“西山”,豈非在劫難逃、氣數盡耶?
他又累又餓,又為白天戰鬥中死去的同伴而悲哀,又為自己無法預知的明天而沮喪。
反正,他身體上的懶惰和情緒上的消極,實在有太多的理由和藉口。
但他不能說,不能跟手下說。就像受傷的虎豹,身上的傷口再痛,也只能用自己的舌頭去舔。
農曆九月的山嶺,已經很冷。
這些不速之客們簡單吃了些沿途弄到的番薯、玉米等食物,痛飲了用山泉水燒就的開水,然後鋪開背上的軍用毯子,倒頭就睡,一會便鼾聲大作。
經過激烈的戰爭和長時間的行軍,他們顯然已經疲勞至極,成了強弩之末。
一輪彎月出現在懸崖上方。
月到中天。樹林裡有怪鳥開始“嘖嘖嘖嘖”數牙,貓頭鷹開始發出陰森恐怖的笑聲。
夜晚的山風更烈,更料峭,似乎在水裡浸過的一樣。
換了平時,一定會有人被呼呼的山風和夜鳥陰冷的叫聲驚醒,但今夜沒有。
因為這裡宿營的所有人,都已經無法控制自己幾乎超越極限而快要垮掉的身體。而所有的身體,都處在一種極度的鬆弛和貪婪的享受和修復之中。
放哨人背朝一棵可以擋風的榔樹坐下,同時把槍往臂間一抱,借勢也抱緊了自己的身子。
一個黑影貼著山坡悄然移動到榔樹後面。
哨兵想掙扎,但四肢均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扣住,身體如癱軟一般,無法動彈。口鼻呢,並沒有被捂住,卻根本無法出聲。
不一會,另一處的哨兵也遭受了同樣的噩運。
其餘帳篷內的幾個人,由於同樣的原因,也莫名其妙地沉睡如死豬一般。
接著,一種低沉犀利的聲音響起,似嘯非嘯,似簫非簫,似笛非笛,卻穿透力極強。
約莫十分鐘光景,一隊低矮的黑影疾風一般刮到,掃蕩了帳篷內外。
天未破曉,又一群巨大的陰影飄然降落,開始用其獨特的方式,飛速打掃完場地,然後翩然離去。
可憐這一支日軍小分隊,在毫無抵抗的情況下,紛紛魂赴故里。
他們原以為來到荒山野嶺,暫時總可以高枕無憂,不想睡夢中還是受到了攻擊。一批離體後的孤魂,就這樣慘兮兮飄悠悠尋往日思夜盼的東海蓬萊去了。
這真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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