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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轉過頭，盯著下面跪著的一群人。

這些都是亡國的皇族，明顯地分成了四撥，最前面的自然是亡國的皇帝，三個都是四五十歲，只有一個二十歲出頭的。

原來這個就是姬長夜。

六年了，慕月奚想像過無數遍見到姬長夜的情形，卻絕對沒設想過自己會坐在龍案後看著他。

指尖忍不住顫抖起來，隔著襦裙的前襟，慕月奚摸了摸藏在身上的匕首。

皇帝沒叫起身，跪在大殿中的人都低著頭，沒有一個敢往上看的。

慕月奚暗暗計算著自己衝過去殺掉姬長夜的可能性。姬長夜不知道自己坐在上面，他是亡國皇族首次被大帝王召見，肯定不能亂看，就算她衝過去，他都未必會抬頭。

殺得掉嗎？

大帝王會允許嗎？

大帝王南征北戰多年，對身邊的風吹草動是極其敏銳的，以他的身手，恐怕她都還沒起身就被捏死了。

捏死？

心中一片紛紛亂亂，慕月奚勉強凝了凝神，這才察覺到大帝王的手還捏在她的肩頭。那修長的手指看起來十分有力，慕月奚毫不懷疑，要是她敢妄動，他的手指稍稍用力那麼一下下，她這單薄的肩膀就會立刻廢掉。

而此刻，點點痛意已經從他的指下開始在肩頭蔓延。

慕月奚的小腦袋一寸一寸僵硬地抬起，「陛、陛下？」

蕭御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手指鬆開，在她的肩頭輕輕拍了拍。

不知為何，慕月奚有種劫後餘生的脫力感，似乎剛剛從猙獰的龍爪下逃出生天。

她不敢再想殺死姬長夜的事情，反正大家都亡國了，聚集在京都，甚至還都住在四方館，來日方長，她總會再見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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