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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困金是一年一補,全優獎是一學期一評的。這學期的全優獎花落誰家不言而喻,是坐在學協主席辦公室的紀朝酩。
這個全優獎一個學校一學期只有一個,也不是這麼好拿的。不光是本人德智體全優,還有學生反饋測評達百分之五十以上選優,免得學校領導開後門。所以很多時候往往虛位以待,沒有人能拿到。德智體全優的人不多但也不見得少,就是都達到優等,並不是一定要第一名。但是要全校學生大半心服口服,這是件大難事。學校裡尖子多了,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能拿到個百分之二三十的支援率,已經是很出眾了。學生大都對這個要求有所微詞,這不是存心為難人嗎?當初紀朝酩的文章裡,就有兩篇是評論這個獎學金的。
紀朝酩不缺錢,這個獎學金給他是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
學而缺錢,但是這個獎學金和她無緣。學而沒有辦法,第一個學年的學費家裡東拼西湊,很多是借的,到現在還沒有還,本來還指望她能勤工儉學,自費成才,這個期望對於學而來說實在是太高了。她現在唯一的指望,是紀朝酩能借錢給她。
她來找紀朝酩,嚅嚅了半天。說實話,她是不想向紀朝酩開口的,她也是個有自尊心的人,她所得的一切,不是她求來的,都是她自己努力換來的。當然借錢這事除外,不過當初大家借錢給她,也是因為覺得她是個有出息的人,並不是因為她看上去可憐。她也許渺小,也許不夠聰明,也許不漂亮,但是她不要人可憐,她不是街頭的叫化子,要人可憐。
開這個口對她來說是很難的,這個學校,有兩個人,學而最怕在他們面前做得不好,讓他們看不起,一個是紀朝酩,一個伍煥昶。也許他們兩個人都太優雅,讓學而有些自卑,因而要做得更好。
紀朝酩和伍煥昶也從來沒有看不起學而,最起碼從來沒有表現出來。
所以開口向紀朝酩借錢真是很難為學而,因為如果紀朝酩借錢給她,他很有可能以後會看不起她,即便他沒有,學而也會看不起自己,但是她實在沒有其他辦法想。
紀朝酩依然很有耐心,他等學而把話說完,然後他眯起他的綠眼睛,學而看不到他的眼睛,只看到他濃密的長睫,和長睫下一道幽深的暗影。他的睫毛是栗色的,比頭髮顏色要深一些。他的長眉也是深栗色的,彷彿一幅水墨的山水畫,畫家偏偏把墨用淡了些,讓人忍不住要去深究,這個顏色,原來才是好的,不尖銳,非常柔和,但是依然鮮明。平時這樣的時候,學而是不敢多看他的,怕自己胡思亂想。今天她看著他,力圖看出一些希望來。
紀朝酩家裡有錢,但是他沒有錢,他還沒開始掙錢,雖然這是他的下一步計劃。五萬塊錢雖然不是小數目,但是也不是說他就拿不出來。他下學年的學費生活費已經在他的帳號裡了。家裡是不因為他拿了獎學金就把他的糧斷了,讓他自力更生了。相反,家裡根本就不管他在學校裡幹什麼,只是按時給他寄錢,少了再拿,多了不退。獎學金髮下來他要怎麼處理,完全是他自己的事,不光是學費,生活費他都可以給學而解決了。紀朝酩是自律的人,他知道什麼可以亂來,什麼不可以亂來,家裡不管他,是因為他至今沒有做過什麼事讓家裡對他不放心的。他家裡不是沒有家教,而是隻有必要時才教,教起來那是要比一般家庭來的嚴格得多。就像在法律範圍之內,再怎麼樣也自由,觸犯了法律,就進去了,沒有自由了,犯得再嚴重,一輩子都沒有翻身機會。
紀朝酩拿了這一次的獎學金給學而,是不觸犯家規的,問題是,學而再下一年的學費哪裡出?總不能就此讓他養起來。養起來也無所謂,問題是有沒有必要,值不值得。
紀朝酩沒有讓學而久等,他對學而說,&ldo;學而,當初我看中你,是因為你自立自強,再艱難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