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樁子帶著阿福去挖豬草，編了個花環回來，要給海棠戴上。

兄弟兩個找到她時，她已經不知道在這後院裡呆坐多久了。

阿福小跑上前，喘著氣兒爬到海棠腿上，看到海棠通紅的雙眼，阿福稚氣問道：&ldo;大姐姐，你又哭了？娘又不給你糖吃，還要你喝苦藥？&rdo;

海棠還未說話，小阿福突然又張嘴，衝著海棠哈了口氣，獻寶似的道：&ldo;大姐，你聞我香不香，我吃了花花，還給你做花帽子&rdo;

一旁的樁子變戲法般把花環拿過來，幫海棠帶上了。

阿福嘴甜，誇她是村裡最好看的姐姐，阿福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樁子也看著她笑，笑裡藏著一絲小心

海棠突然覺得胸口處的一口濁氣徒然出來了，失色許久的眸子裡，也終於現出了亮色

她跟著笑，笑出了淚來，阿福抹上她臉頰，撅著小嘴兒道：&ldo;姐姐，姐姐你為什麼哭呀？是不是阿福的花花不好看？&rdo;

海棠搖頭，含淚笑道：&ldo;不姐姐是高興，阿福的花兒是最好看的花兒，姐姐喜歡&rdo;

樁子定定看了她一眼，低聲道：&ldo;姐姐是不是不喜歡柳大哥？&rdo;

海棠沒說話，定定的疑惑看著他。

樁子低聲又道：&ldo;我覺著他也挺好的只是比起柱子哥，還差了點&rdo;

海棠胡亂摸了他腦袋一把，仰臉笑道：&ldo;小屁娃子，大人的事，你知道啥&rdo;

樁子聽了這話，眼裡開起花兒，亮的灼人。

她的姐姐海棠，這是病好了！

東頭墳地裡，老李頭墳頭草又長了老高，日日拜祭，日日來扯草，依舊抵不住三四月間萬物瘋長的架勢。

海棠細細為他擦了一遍墓碑，細細又為他培了土，轉身過來。

身後處，柳行武定定的，看著她，眼底平靜，只下頜處多了許多短碎青茬。

&ldo;你決定了？&rdo;柳行武道。

&ldo;嗯&rdo;海棠別頭，這麼多天了，她依舊無法正視他。

&ldo;你真要這般決絕？&rdo;柳行武追問。

側著頭，她看不到他的神色，從他聲線裡也聽不出任何喜怒。

&ldo;從來就沒有過希望，又何來決絕一說？&rdo;她低聲回道，&ldo;這兩日，我爹會給你還聘禮去&rdo;

柳行武沒說話，也沒動。

春風起，天盡頭處，一派大雁呈人字形飛過，快意無限。

海棠艷羨，嘆口氣，只覺著人有時還不如一群鳥兒，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心口處那空洞驀的又大了幾分，等待著噬人。

&ldo;既然你作好決定，我也無話可說你從來都指責我以勢欺人對你，我從未有過雖我日日都想這般！&rdo;

柳行武說完這話，邁著步子朝她過來，海棠一驚，不知他又要作什麼，嚇得止不住往後退。

見她如此惶恐，他又硬生生定在那裡，不動了。

許久，柳行武終於放棄一般，長嘆一口氣，轉身往村口走了，不遠處，&ldo;駿風&rdo;甩著馬尾，悠閒啃著青草。

柳行武翻身上馬，往黃羊鎮疾馳而去。

直到耳邊再聽不到馬蹄聲響，海棠才敢抬頭，渾身都如卸下千斤重擔一般，輕鬆無比。

前頭小院裡，大山正在招待請來的車夫。

閨房裡張二孃紅腫著雙眼，給海棠收拾好一個又一個包袱。

見她進了屋，張二孃抹了抹眼角，悽苦著臉勸道：&ldo;閨女啊，你就不能聽聽孃的話？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