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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望舒笑道:“等回去了,就見得到了。”關鍵是他有心,不怕沒有可用的人。
李允堂帶著葉行雙和剩下的二十人,繼續去南平。因為沒有了車馬,速度倒是加快了許多。
青禾他們從洛水鎮到姑蘇,大約要跑上兩、三天,再從姑蘇運了糧到南平,怎麼也得七天時間,加起來就差不多十天了,也不知道南平什麼情況了,千萬不要因為自己的疏忽而讓百姓都捱餓才好。
李允堂懷揣著不安的情緒,緊趕慢趕終於到了南平縣,沿路只偶爾瞧見幾個逃難出來的難民,他心下還算寬慰,估計情況並沒有想的那麼糟糕。
事實上,情況確實不算太糟糕,地震是震掉了一些房子,死亡並不多,但地震後引起的水災卻是毀滅性的,眼看就要秋收的糧食,這會兒全沒淹死了。
南平知縣叫孫從源,今年不過二十出頭,剛調來南平縣沒多久,是新科進士。
見李允堂來了,詳詳細細地把情況給他說了一番。
南平縣前幾年風調雨順的,農作物連年豐收,民間儲備糧食應該說還是挺多的,但大部分都集中在一些那些財力雄厚的大戶人家手中,真正耕種的百姓手中並沒有多少餘量,甚至在青黃不接,最艱難的時候——就是眼下這時節,還得跟大戶借貸糧食,到秋季地裡頭收糧了才還得上。
今年又是地震又是大水的,大戶們當然不肯再借糧了,糧食頓時就緊俏了,價格開始上漲。
人呢都有一種從眾的恐慌心理,當大家都開始屯糧,自己不屯一點就覺得不對!而大家都去屯了,糧價就更加水漲船高了,到最後底層的老百姓就是賣了家當也買不起糧食了。沒糧食可不就是沒活路了麼,所以孫從源十分擔心。
“縣裡頭已經開倉發放了賑災糧,但僧多粥少,維持不了幾天。”孫從源看著李允堂欲言又止,欽差大人您來賑災,糧食呢?
李允堂被他灼灼的目光晃得不好意思了,把二十車糧食被偷了的事說了一遍。孫從源聽過後,只重重地嘆了口氣,也不敢發表什麼意見。或者說,事已至此,說多了無益。
孫從源打起精神來說:“現在的問題並非是真的沒有糧食,米商們見糧價一直在上漲,都屯著米不肯出售,而米的供應越是緊張,價格就越高,百姓們也就越是吃不起。大戶眼見米商們屯糧,自己哪裡肯放,等縣裡頭糧倉的米發不出來了,百姓就沒米下鍋了!”
為什麼風調雨順、國泰安康的時候總是一個朝代的盛世,而災荒不斷、戰亂頻繁的時候總是改朝換代的時候?其實很簡單,就是有沒有給百姓留活路啊!
百姓其實是很能忍的,但忍到沒活路的時候,就會起來反抗。糧食關係到國民生計,也關係到社稷安穩,糧價一亂,就是動盪的開始,多少危機開始潛伏其中。
李允堂雖然不愛讀書,但到底從小接受的是皇子的教育,這些顯淺的道理還是懂的。
他想了想,問:“縣裡頭的糧食還夠支援幾天?”
孫從源道:“最多三天。這些已經是我能爭取的最大數額了,自從開始搶糧後,駐軍那邊……唉。”孫從源說不下去了,他一個地方的官員,能跟駐軍首領爭取到這些,已經是極限了。糧倉就那麼大,百姓分了去,駐軍就少了,萬一倭寇在這時候打過來,總不見得讓士兵們餓著肚子去打仗吧?
現在的糧食僅能維持三天,等青禾從姑蘇調糧過來,這中間可有五六天的空窗期,這段時間要怎麼辦?百姓餓極了,難保不會有極端事件發生啊,比如去大戶、商戶那兒搶糧什麼的。萬一有個死傷的,無論是百姓那邊死傷還是大戶那邊死傷,罪過都得自己扛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吃過晚飯開始發燒,本來想請假的,但咬牙硬是碼了一章出來,作者也是好拼啊!要不要給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