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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阮曉露遞上一個手帕包,「麻煩您看一下。」
公孫勝接過,沒開包,鼻子皺了皺。
「死多久了?」
花小妹:「問這麼多幹嘛,再囉嗦,我砸你爐子。」
公孫勝盯她半晌,似乎是忍下了無數髒話,這才心平氣和,挽起袖子。
「你,去燒炭。你,去給我刷鍋。」
煙霧飄散,阮曉露目不轉睛地盯著公孫勝的手。
他的指尖捏著一根針,針尖挑了一丁點暗紅。
「鶴……鶴頂紅?這就是鶴頂紅?」
「就是含硫的砒`霜,」公孫勝微笑,將那根針放入瓷瓶,封口,若有所思,「跟上次害死燕順兄弟的毒物,不能說是一批次產,至少也是出自同一個作坊……」
公孫勝毫不藏私,就在兩個姑娘眼前開始全套操作。但阮曉露看得一頭霧水,只看出似乎有蒸餾過程,然後這樣那樣,就分離出來了……
花小妹則驚訝不已:「就這麼點?就能毒死一個人?」
「哪有這麼簡單。」公孫勝道,「這種純度的鶴頂紅,要毒死一個人,至少需要一錢左右的藥量,溶在酒裡、藥裡,或者湯羹裡,方才不被察覺。這人將毒藥吃進腹中,大部分都進了全身血脈,和屍首一起化為齏粉;而小部分被他臨死前嘔吐出來,噴到他身邊的銀器之上,使銀器變黑的藥量,則少之又少。這針尖大的一點點毒物,也就毒死只臭蟲。」
阮曉露真心誇讚:「公孫道長知識淵博法力無邊,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從發黑的銀器裡分離出含硫的砒`霜,阮曉露不知道公孫勝的化學水平到底多高,反正比自己這體育生強多了。
她再次充滿希望地問:「您別煉長生丹了,想沒想過做點更有意義的東西,比如火藥啊,煉鋼啊,橡膠……」
「或者製出金銀珠寶,」花小妹滿懷希望地補充,「古書裡不是有點石成金的……」
公孫勝微微冷笑,背過身,在書架上翻找:「此非我所欲也。兩位女施主若有興趣瞭解我這一派的道法,不妨正式拜師入門,這山上挺適合清修……」
花小妹忽然好奇:「咦,毒藥煉出來了,剛才那些銀子哪去了?」
說著敲敲公孫勝的「丹爐」,上手去摸,「銀子你留下可以,但至少要跟我們說一聲……」
阮曉露連忙制止,猜測:「大概是變成什麼化合物了吧……」
話音未落,只聽「咔嚓」一聲清脆,花小妹手一抖,從「丹爐」上掰下一根銅管。
她連忙把銅管扔地上:「噫,燙死了!」
噹啷。
公孫勝丟下書,急急趕來。
「哎,別動……」
花小妹:「不是我弄壞的,它自己掉下來的。」
阮曉露趕緊撿起銅管,也不顧燙手,迅速往原位懟。
花小妹忙糾正:「不是這裡,是這……」
兩個外行一擺弄,丹爐裝置劇烈一晃,一連串地歪倒,成了多米諾骨牌。噹啷噹啷噹啷噹啷,全部散架!
公孫勝傻在當處。一隻銅鍋滾到他腳下。
阮曉露當機立斷,把能撿的撿起來,賠笑:「小磕碰,多大點事,道長您別著急,你看,都沒壞,就是這裡有個小坑,這裡有個凹陷,我拿回去給你修,保準三天修好。」
阮曉露說到做到,外頭花圃裡找個推車,用布包手,撿起那些公孫勝那些還在發燙的「丹爐」零件,一樣樣裝進去。
公孫勝憤懣地抓頭髮,咬牙切齒:「貧道就不該放你們進來!」
「現在後悔也晚了,怪你俗緣未斷,命中有此一劫。道長,回見!」
兩人跑出小院,一齊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