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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拿著碘酒棉簽給她手心傷口消毒,抬頭看她那落魄樣子,心裡也針扎似的疼。
解耀宗很快被人從山上抬下來,解言聽到動靜匆匆跑出去,看著解耀宗躺在擔架上。
那垂暮老人,雙眼緊閉,臉色青白,泛著一股死氣。
來不及等救護車來,可這大雨夜誰又敢冒雨送別家的人去醫院?一個年輕人看著站在旁邊正垂淚的少女,楚楚可憐。
下意識道:「我開車送縣醫院吧。」
解言的眼睛一下子綻出光來,不停的鞠躬和他道謝,這才和他一起上了麵包車。
解耀宗也被人抬在道麵包車後座躺下,解言蹲在旁邊,緊緊握著他的手想要去搓熱,每隔幾分鐘就去聽他心跳。
雖然微弱但仍然有,她不斷地幻想:問題或許不大。
也許只是低血糖,班上有幾個女生低血糖時也會暈倒像這樣。
但到醫院後急救室醫生的話打破了她的幻想。
「有嘔吐過?」
解言點點頭。
「病人有高血壓病史嗎?」
高血壓?她想起他常吃一種白色圓圓藥片,吃了好幾年,好像就是降壓藥。
她遲疑的點點頭。
醫生頓了一下,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女孩是啞女,他沒說什麼掏出手電去看眼睛瞳孔,
半響才嘆了一口氣:「太遲了,瞳孔發散,心跳呼吸也都沒有了。」
太遲了是什麼意思?
解言愣住了,如遭雷擊,怎麼可能?
明明剛剛在車上她還能感覺到解耀宗胸腔有心跳搏動,怎麼現在就換來醫生冷冰冰的「太遲了」三個字?
她並不相信的去重新趴在解耀宗身上去聽他心跳,又反反覆覆去探他的呼吸。
什麼都沒有。
她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她不明白怎麼會這樣,明明睡覺之前他還說等她以後帶男朋友回來,為什麼一瞬間竟然就天人永隔。
旁邊醫生仍在說話:「有高血壓病史的話之前又有嘔吐症狀,不排除是高血壓引起的腦出血,很多老人患者半夜起床過猛就會容易誘發。」
「當然,如果想要確認死因,還是要做腦部ct。」
解言並未有回應,她平靜的有些出乎醫生的意料,又太安靜,安靜到醫生和護士都默默離開把這角落的空間留給她處理情緒。
她將解耀宗的手捧在掌心,將臉貼在他已經冰冷僵硬的手上。
這雙手粗糲,醜陋,指節粗大,關節處甚至扭曲變形,幹過農活,握過粉筆,磨過藥材。
可這雙手也曾經拂過解言的臉龐,給她梳過頭髮縫過衣服,更在她青春期生長痛的時候會徹夜給她按摩小腿。
這雙手曾經牽著她長大,而現在手的主人卻在泛著刺鼻消毒水的白色急救室一睡不醒。
她跪坐在地上握著解耀宗的手,她以為自己早在之前就哭幹了眼淚,可眼睛刺痛,眼淚又不受控制的流下來。
旁邊的一個年輕女人因為心跳驟停搶救失敗,心電監護儀的心電圖拉成一條冰冷直線,她的家人們家從外面推開急救室的門圍著她。
抱她,親吻她,和她告別。
他們放聲大哭,哭聲匯作一團,那麼讓人心疼,和她這邊的寂靜形成鮮明對比。
解言失神聽著,心想爺爺這一輩子可真不幸啊。
辛苦操勞一輩子,去世前唯一的兒子不在身邊,她這個孫女在身邊又有什麼用?
她是個天生的殘廢,連哭都不能為他哭一聲。
她自怨自艾,她憎恨自己的父親,也厭惡自己。
她寧願拿自己的壽命去換解耀宗回來。
上天要麼奪走她的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