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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便是青禾國君向大徵稱臣,願稟正朔,並進獻歲貢,皇帝允之,遣使賜其璽書冠服。
此外的春去秋來、暑來寒往,相較之下倒不分明瞭。
薛盟從福州回京時,帶來了寶珠的一封信。
信封捏著不薄,開啟才知道,裡面是疊起來的一張畫兒,上面畫著一叢水仙,並有題詩曰「江山不夜月千里,天地無私玉萬家。」是寶珠的字跡,其下鈐印卻是元子的那一枚。
原來這水仙是寶珠畫了花莖,再由元子拿指頭蘸了顏料點抹出來的。
見皇帝展顏,薛盟便道:「福州氣候溫暖,據內子說,夫人住著一切都舒心,只是惋惜過一回,今年冬日無雪可賞。」
怪道寫了這樣兩句詩來。皇帝聽罷一笑,也沒說什麼。
畫收起來交給小篆,皇帝與薛盟對坐著品茶,皇帝又說:「上回廣西進貢的玄駒丸,母后用著見效,便讓人送了些給姑母。你難得去一趟兩廣,倒是辛苦,可曾尋訪著差不多的藥?」
大長公主和太后一樣,有一個痺症,只是症候輕許多。
薛盟便笑道:「究竟是皇爺的金面管用,臣在家時也勸過母親,試試這味藥,可母親一口就回絕了,半點兒不給臣多言的餘地。」
所謂玄駒,指的是廣西出產的大黑螞蟻。大長公主向來善於保養,緩解症候的法子又不止一種,哪肯碰這醃臢東西?就是薛盟這做親兒子的,到了廣西也寧肯去珠池瞧瞧,挑些上好的珍珠孝敬更容易。
不過既然是皇帝的恩典,又要另當別論罷了。
皇帝略略頷首,說:「治病救人的東西,沒有高下之分。這幾年姑母受痺症所累,少有與咱們團聚的時候,朕心裡也記掛得很。今年正好你回來得及時,除夕宮宴可不能再缺席了。」
薛盟不敢遲疑,不勝榮幸地應了,一面暗忖:母親與太后打年輕時起就不相投,後來擁護皇帝即位時又顯得不甚堅定,素日只在大長公主府及幾處別業裡養尊處優,全賴皇帝不曾計較而已。
如今這局勢,卻容不得她打馬虎眼兒了。
除夕當日,大長公主盛妝艷服、由媳婦賀氏攙扶著,往天和宮來向皇太后朝賀,又奉太后同往麟德殿赴宴。
這位賀氏,方才是正兒八經的薛夫人。當年善世院未修建時,薛盟偶隨大長公主去城外寺廟進香,對這位同樣隨母親前來禮佛的賀家小姐,可謂是一見鍾情,無奈賀小姐深有佛緣、未生凡心,賀家二老不願耽誤了別家兒郎的姻緣,情願養自己姑娘一輩子,婉拒了上門的官媒人。
薛盟卻是不屈不撓,始終以子侄禮相待,又向二老承諾,若得賀小姐為妻,必敬她愛她,凡事不勉強她分毫,替二老呵護她一世。
最終,賀家還是被說動了。賀老夫人又特意讓與女兒一同長大的貼身婢女梵煙做了陪嫁,代為執掌中饋、侍奉婆母。
薛夫人雖然久居佛堂,但畢竟是大家出身,儀態禮節上不會有錯。此刻梵煙不在,太后與大長公主相對,難免稍顯冷淡,然而到得麟德殿後,大夥兒都陪著,也就熱鬧起來了。
薛盟又得了一子,今日亦帶了來湊趣。太后一見,心裡有些觸動,不露聲色地瞧了一眼下首:範氏得了失語症,皇帝選了都中的一座宅子,許她與母親同住,皇后的冊寶都收了回來;眉舒和善善獲罪被貶作庶人,雖還留在各自的宮中,一應份例皆依著宮人的來,無特旨不得出——現下能夠坐在席間的,竟只有寧妃與孟昭儀。
與滿面春風的大長公主一對照,叫她怎麼不心灰意懶?
殿中的樂聲一變,宴上正菜便被撤下去了,宮人們重新擺上糕點鮮果,供主客們隨意取用,而席上眾人這時候該去看雜耍百戲了。
薛盟攜了賀氏的手,讓她緊跟著自己,免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