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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優曇自由之後立即後退了一步,仍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那雙眼睛裡可沒有什麼羞澀,反倒好似被激起了鬥志似的瞪了他一眼,一點都不甘示弱。
靳叢雲笑著留下一句『還會再見的』就運起輕功離開了,只剩下她站在原地神色莫名的目送他離去,幽深黑瞳裡漾著令人膽寒的冰冷。
每月十五,令人難忍的痛苦就會降臨。
那是上一任教主留給他的饋贈,一種名為輪迴的毒,並非是用來殺人反倒是專門用來折磨人的毒。如同生死輪迴一樣,每月十五入夜後會準時降臨,度過一夜人間至極之痛,如附骨之疽般無法根除會跟隨一個人直到死亡的那一天,中毒者幾乎無一長壽早晚會被折磨瘋癲。
這樣的痛苦,靳叢雲已經習慣了,他從不後悔殺了上一任教主的事情,否則他這條命早該沒了。如今不過每月一夜的痛苦,已經算是可接受範圍以內了。
可惜毒發之時即便把自己弄暈也會被這癲狂的痛苦喚醒,在麻癢酸澀等諸多感受裡,痛大約已經是最不起眼的那一種感覺了。
這次十五大約是要在這小木屋裡度過了,靳叢雲不相信任何人,毒發的時候從來都會選擇一個無人的地方熬過去。如今倒是正好,這藥谷本就基本渺無人煙,木屋後有一處寒潭,靳叢雲早在入夜前就已經換好了寢衣端坐其中。
今夜的輪迴發作的也是一如既往的如潮水般從不停止,他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坐在寒潭內,彷彿只是在入定一樣,烏髮濡濕之後浮動在碧波般的水上,白衣浸濕貼在身上。
月光沉進血色長夜裡,他的耳邊響起了頗有些凌亂的腳步聲,男人睜開的眼睛裡隱隱掠過幾分殺意,在看到那抹白色身影飛一樣的衝過來時臉上終於出現的波瀾時居然硬是忍著至極的痛苦伸手扶住了她。
靳叢雲張嘴就噴出一口血,染紅了潭水,連那雙桃花眼上都暈了一層妖紅。
他從來不願意把弱點示於人前,見過他這等狼狽模樣還活著的現在為止也唯有她一個人了,而且還是兩次,他現在到還有空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果然是毒發了?」臨優曇也沒顧得上自己早已被濡濕的衣衫,只是反手拉起他的手腕診脈,眸光沉沉的映照著他虛弱至極的樣子,「青衣,能聽見我說話嗎?」
靳叢雲眯了眯眼睛,垂頭直接倒在了她的肩上,熟悉的藥草味稍稍掩蓋了些許血腥的氣味,他其實可以說話,但如今卻又好似是支撐不住一樣倒在她身上。
看她手忙腳亂的扶著自己好支撐著他不會倒下去的樣子,男人心底居然湧起了一股愉悅,白天無動於衷晚上卻還是因他而亂了分寸,這樣很好。
臨優曇在他倒下來的時候愣了愣,「對不起,是我沒用。」
她的聲音離他明明很近,又好像是從遠處飄散而來,靳叢雲一邊裝死,一邊餘光落在她微紅的眼眶,烏黑的眼睛裡凝結出的霧氣。他伸手點了點她頰上的水滴,不知是寒潭裡的水亦或者其他什麼東西,心臟好像更抽痛了一點。
他一時滯住,竟有些心亂無主。
痛苦的明明是他,為什麼她要露出這個樣子呢?
靳叢雲不懂,但這並不妨礙他嘴角逐漸勾起了無法遏制的笑意,這痛苦他已經習慣,可眼前這個人卻大概是世間唯一會為他的痛而痛的人了。
不,其實應該還有一個人,可那個人現如今已經變了……他在恍惚裡想著。
他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好像是下定了決心,隨手拿起手邊鋒銳的碎石往那皓白無暇的手腕上一劃,鮮血爭先恐後的流了出來。靳叢雲臉色一變,控制不住的厲聲呵斥起來,「你做什麼?!」
然而臨優曇根本不聽他的,烏黑的眼睛裡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一旦下定了決心就決不會猶豫。她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