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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押人員的‘社會地位’與生存處境。”有監管人員透露,在實際工作中,有些監管人員為了管理上的方便,往往利用在押人員的差別,讓在押人員管理在押人員,這樣也助長了“牢頭獄霸”的形成。
看守所死人是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除了純暴力打死的,還有兩個原因是,犯人精神極度緊張、營養極度缺乏……我是當兵的出身,身體棒棒的,那麼殘酷的訓練都經受得起,進來卻連續7天盜汗,極度虛弱。要是適應不了環境,沒調整好,就走了……
鄭言水,曾在某看守所蹲過3年冤獄,後被無罪釋放。他在看守所從“新收”(黑話,指新進看守所的人)混到了號長(即俗稱的牢頭),幾歷死生。2oo9年3月下旬,他向《南方週末》記者作了口述。
號裡,一個叢林法則的小社會
2oo1年3月9日上午9點多,我被警察帶進了看守所。警察檢查完身體,按規定搜走了我的腰帶、皮帶後,我拎著褲子、光著腳進了“倉”。福州將監舍稱作“倉庫”,嫌疑人出監、入監稱作“進倉”、“出倉”。
大鐵門裡面,房間有二十幾平方米,呆了二十七八個人,大家忙著做燈花、編織、穿珠子,後來我知道這是看守所規定的勞動任務。房間有六七米高,只有一個窗戶,幾乎不見陽光。我的到來讓大家很興奮。“脫衣服,澆頭。”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說,後來我知道他是號長。屋裡有個天井,我被叫到天井中央“過關”。涼水澆了二三十桶,3月份還很冷,我全身都凍硬了。
後來我知道“澆頭”還算好的,新入號的犯人過關的方式就是捱打,類似《水滸傳》裡的“殺威棒”。澆完頭,號長叫我過去問案情。他聽完了之後說了聲“很麻煩”,就叫我去勞動。穿了一上午珠子,中午一口飯沒吃下去。晚上1o點多,5o厘米高的大通鋪上擠擠挨挨地睡了十幾個人,這時號長話了,你睡“海山”吧。“海山”原來是一個豪華賓館的名字,在這裡指的是茅坑,故意諷刺的。
剛開始幾天很害怕,後來慢慢適應了,現這是個“很特殊的社會”。號裡有28個人,分為3個等級,從高到低分別為“一斤”、“二斤”、“三斤”。“一斤”是號長和當頭的幾個人,即“高層”,“二斤”是中層,“三斤”是新來的和地位低下的嫌疑人。號長通常是幹部(指警察)指定的,其他“一斤”、“二斤”和“三斤”是自動形成的。起初也有人欺負我,分飯菜時分給我的只有湯,打了一次架,人家就不敢小看我了。
號長,微小的權力被無限放大
並不是所有的牢頭(號長)都是獄霸。只有當牢頭太凌厲霸道,警察又不夠負責任時,才會變成“獄霸”。
在這個看守所,一個警察要管兩個號,每個號都有二三十人,直接管理是不可能的,都透過號長來遙控。所以,一個號長素質高低,對看守所的秩序起著相當關鍵的作用。比如新來的犯人能否“服水土”,關鍵要靠號長的**。
做號長意味著有利益上的好處。在外面,微小的可以忽略不計的資源在這裡被無限放大,成為人人羨慕的東西。號長,吃東西會多一點,少乾點活,晚上睡覺位置大一點。當號長還有一個好處,每天都“出倉”兩次,向幹部彙報工作。這是了不得的待遇,絕大多數的犯人,無論關幾年,只有進倉、出倉兩次。老號長走了之後,幹部覺得我威信還行,讓我當號長。並不是所有的牢頭(號長)都是獄霸。牢頭要維護監管秩序,也要有正義感和同情心。有的號長在外面撈,在裡面也撈,太凌厲霸道,如果警察又不夠負責任時,號長就會變成“獄霸”。不過號長要是民憤太大,警察也怕出事,會把你換掉。
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死人
看守所死人是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這裡生存環境太惡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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