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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犯人的肚子裡的。
在坑上吃飯的五個吃得很仔細,把盆裡的土豆撈出來,剝了皮才吃。我看了看土豆皮上的泥和隨外可見的黑斑,也想剝了皮,但一想,就這兩塊土豆,剝了皮不是就少了些量嗎?再說土豆皮也能吃,一旁的平遙大漢不是正吃得津津有味嗎?我一閉眼,一咬牙,撈起一塊土豆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很快,饅頭吃光了,菜湯也只剩下盆底一點好象是些泥土,我怎麼也咽不下去。往旁邊一瞅,平遙大漢一仰脖,把最後一口帶著泥土的菜湯也嚥了下去,又眼巴巴地盯著坑上幾人剝下來的土豆皮。
哦!他比我還要壯,自然飯量更大,一定比我還餓。這時,頭鋪話了:“平遙,不夠就把這些皮也吃了吧!”大漢諂笑著上前,雙手撮起一捧土豆皮,退回來,蹲下,頭埋入雙手大嚼開來。
天啊!我看得心中作嘔,不過很快就想通了。孟子說:飽暖思淫慾,富貴知禮節。在我們目前這種肚子欲半飽而不可得的情況下,如何講究謙恥呢?
此後幾年的牢獄生涯使我明白好多道理,而絕大多數就是這樣由此及彼、由人及已地想通的。
很快,午飯算是吃過了。當然每個人的肚子並不會有飽的感覺,如果一定要找到種感覺的話,只能說是“暫時不餓了”。
鋁盆被摞到了一起,坑席上也擦乾淨了,褥子已放下鋪好了,南蠻子又開始趴在鐵門上的圓孔(即“號眼”)上向外“瞄”著在等著開門洗飯盆。我是不夠資格洗飯盆的,從明天起我就要倒馬桶、洗馬桶、擦地,幹些粗活髒活,而洗飯盆這種地位要高一些的活就該輪著平遙大漢來做,而南蠻子就又往上升一級,幹些收拾被褥、打被垛之類的活。這幾層等級是一點也亂不得的。
六圪旦晃著鑰匙逐個開門讓各號子洗完飯盆後,到了午休的時間。
地上又被鋪上硬紙板,坑上的被垛拆開了,被子給了每個人。犯人們有的脫了外套,有的不脫,紛紛鑽進被窩。
我不想睡。我本能地拒絕、厭惡、害怕與這些人呆在一起、睡在一起,再加上心亂如麻,哪有心思睡啊!當然,那時的我還沒學會一個有靜下來,仔細思考自己的處境,想一想以後該怎麼辦。當時我不會,我只會讓心裡繼續亂如麻,亂成一鍋漿糊。我好害怕,我真的不知該做些什麼樣,甚至於不知該想些什麼。
“大學生,咋不睡?”頭鋪陰沉沉地問。(事後我才瞭解到,我屬於重刑犯,如果因想不通等導致自殺等意外事故的生,管教幹部就要拿他——每個號子的頭鋪是問。因此,雖然他沒跟我說一句話,其實他也操著一份心,怕我出事)。
“我不想睡。”我還是坐在坑邊的角上,怯生生地答。
“睡我媽的個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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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警日記(連載)(33)】………
刺骨的涼水使寒意順著指尖滲入心脾,更讓我難以接受的是莫大的恥辱:馬桶,這個裝尿和亂七八糟的汙物的東西,竟讓我用手抓緊布子伸進裡面擦!但我又有什麼辦法呢?莫大的恥辱之後是由衷的悲哀!
是啊!我有什麼辦法呢!自己把別人捅死了,出了這麼嚴重的事,現在是洗個馬桶,以後會有什麼情況等著我呢?可是這公平嗎?老天難道瞎了眼了嗎?責任者逍遙在外,我卻被關在這裡受罪!
我心頭悲憤地洗著馬桶,耳邊是其他號子板油洗馬桶的聲音、鬼子六和別人閒聊的聲音、六圪旦放茅的聲音、各個號子的犯人上廁所進進出出的聲音,所有聲音在我耳中彙集在一起,我的頭都快裂了!
也不知洗了幾遍,我看到別的板油們把馬桶內接了些乾淨水,拎回各自號子了,我也準備如此,突然,鬼子六踹了我一腳:“再洗!”
我站起身,轉過來。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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