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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有也道:“何況,無情早就知道我們窩在那兒,已提出儆示,這事若纏上了身,就太不值得了。”
看來,“如、有、雷、同”四傑,都對天下第七為人很不以為然,但覺得不應該為他冒險犯難。
雷純笑了。
她不笑的時候,眼神亮亮的;笑的時候,眼波柔柔的;但無論她笑或不笑,都會讓人珍貴,讓人愛惜,讓人珍惜不已愛護備至,乃至萬幹寵愛集一身。
女人見了她,會覺得她才是真正的女人。男人見到她,則會派生出許多情驚來。
作為京師一大幫會的總堂主,她一點也沒有架子,更沒有殺氣,甚至連獨當一面的威勢也沒有——但你又會覺得她獨當豈止一面!
——獨當七八面還真小覷了她!
雷純還在笑,但一向氣態波桀的“如有雷同”,不知怎的,心頭都有點兒凍颯颯的。
雷純笑得眼尾勾勾的,勾魂似的眼波向四人面上逐一溜過,笑著問:
“你們都認為我不該發兵去救天下第七是吧?”
“是!”
這轟一聲似的回答的不是雷有、雷雷、雷如或雷同,也不是林哥哥,而是雷雨。
他誇刺刺似的道:“天下第七這種人,根本不值得一救。”
雷純報以欣賞的眼光。
當她欣賞對方的時候,無論對方再傻、再疏忽、再不解溫柔,都會感受得出來,她對自己的欣賞之意、看重之情——這點是有些奇怪,有些人,不必說一句話,用不著做任何動作,便能使對方充分地瞭解到這一點。
雷純顯然就是這種女子。
相比之下,反而開口表態,出聲誇讚都為之落了下來。
“那你又為何追索下去?”
她只這麼問。
柔柔的。
“因為這是你的命令,”雷雨大刺刺的道,“儘管我不同意。
但我還是儘量執行。”
雷純又看了他一眼。
這次她要表達的是感謝。
——她要表示的,一向都會很成功的表達出來,而且連一句話、一個字都不必說,對方也一定會感受、體悟、領略到的。
雷雨舔了舔幹唇。他的臉滿是鬍碴子,臉膚就像是乾旱了七年的沙漠一般粗糙。奇怪的是,他的鬍子從來都不能長長,別人都以為他颳了鬍子後再長出來的須腳,其實不然,他一向都只長到鬍碴子,然後新陳代謝,紛紛掉落,但很快的又長滿整個胳腮的胡碴兒。
他的聲音也像沙漠。
——久旱逢甘雨的沙漠。
儘管下的不是雨,而是沙子,或是石頭。
——他的心,只怕也是荒蕪如沙漠吧?
“我是主張追躡的。我一路跟下去,見那兩個傢伙,揹著天下第七走,一直走人了紫旗磨坊一帶,然後就消失在‘名利圈’。”
雷純皺了皺秀眉:“名利國?”
她連皺眉的時候都很好看,還讓人看了有點心痛。
代她而疼。
誰都知道,京城的“名利圈”就在紫旗磨坊之西南側。那兒是一個“半公家”的“機關”。那地方同樣供應酒水、小菜,可以讓人歇息、駐腳。不過,以前卻有一個特色:“名利圈”多是城裡的差役、捕快、禁軍、衙吏聚腳之處,別的客人,倒是少見。
久而久之,公差愈多,在此處打尖、歇腳、交換情報,乃至押解囚犯、傳播資訊、巡察更替,也在圈內進行。
一般人倒是少來這種所在。
“是的。”雷雨攤了攤手,“到了這地方,我就不方便進去了。”
“所以你就回來了。”
“但我不是無所獲。”
雷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