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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謠低頭看了眼自己扁平的肚子,知道這事拖不起。
思來想去也須得先發制人。
明日就是臘月初一,按照規矩,太子初一十五都要去給皇后問安,阿謠想著若是這個時候她在裴承翊的身上弄出些明顯的痕跡來,不僅是對裴承翊來說是大大的不體面,對皇后來說,也是一種赤丨裸丨裸的挑釁。
不過,她現在是「有孕」之身,自然不能冒著危險同太子床笫之歡,是以,阿謠想了個別的法子。
……
這日裴承翊又是一下了朝回了東宮,便直奔靜軒閣而來。
他好像格外看重她懷的這一胎,連公文摺子都一齊叫人從書房給搬到她這兒來了。
男人還沒進門,阿謠就急急跑出去迎,揚手就要摟他的脖頸,口中還嬌聲說:
「殿下回來了!」
阿謠的手剛剛碰到他的頸項,卻是故意腳下不站穩,身子往後一仰,人眼見著就要整個往身後摔去,而右手被特意修剪得尖尖的指甲慣性使然,在裴承翊的脖子上重重劃出三道血痕。
清晰可見,隔著這些距離,也聞得見血腥氣。
不過面前的男人連半句疼都沒來的及喊,像是頸上沒有受傷似的,登時只顧著長臂一伸,一把將眼見著就要摔倒的阿謠給撈了回來。
待到按著阿謠的頸項,將她好端端按在懷裡之後,還能聽見他連連幾聲劫後餘生般的嘆息。
良久,裴承翊才扳著阿謠的身子問她:
「可傷著了?」
「沒、沒有,」
阿謠咬著唇,指指他頸上的三道血痕,
「妾身有罪,弄傷殿下了……」
聞言,裴承翊伸出手,輕輕碰了碰頸上的傷處,拿回手的時候,便看見指尖沾著點點血痕。
他搖搖頭:
「不妨事,你從前撓的要重得多。」
阿謠怯生生瞧著他。
裴承翊還不忘繼續數落人:
「下回不可這樣莽撞。」
「喔。」
阿謠悶悶應下。
「方才孤若是沒接住你呢?」
他越想越不禁有些後怕,連帶著語氣都重了一些。
阿謠的聲音小的快要聽不著:
「阿謠知道哥哥會接住我的……」
似乎是因為她這樣信任的語氣,裴承翊還有許多責備的話,全都說不出來了。
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彎腰將人打橫抱起,大步往屋子裡走。
這般架勢,引得丫鬟們一陣艷羨。
春喜更是見到太子爺將阿謠放到椅子上,便忙湊過去低聲說:
「殿下,奴婢給您捶捶吧。」
言外之意,是剛剛抱阿謠回來累著了。
這一點一滴,阿謠全看在眼裡。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幾日來,春喜有些怪怪的。尤其是自她「有孕」以來,總覺得與春喜不似從前般親近。
裴承翊一貫是個不解風情的,聞言,只是一拂手,淡聲拒了:
「不必。」
然後便坐到阿謠身邊同她耳語。
分外親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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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未央宮仍是燈火通明,一個東宮宮人打扮的女子站在皇后的寢殿中,垂著頭向皇后匯報。
她的頭低垂著,燭火也照不著。
皇后慵懶地倚在榻邊,漫不經心問:
「你說有要事向本宮匯報,說來聽聽。」
「此事太子殿下要求闔宮不得傳出去半個字,娘娘可千萬不要透露是奴婢說的。」
「這是自然。說吧。」
「稟娘娘,是林小主,林小主她……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