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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是這幾天一直在靈堂守著，擔心他身體吃不消……&rdo;陳禁扶他半坐起來，餵了半杯水，&ldo;他到底年歲小，還不是很能理解，只是看見大人難過難免跟著難受。&rdo;

雲稚眼睫顫了顫，沒說話。

半晌之後，他用力閉了閉眼，感覺意識清明瞭許多：&ldo;什麼時辰了?&rdo;

&ldo;戌時三刻……&rdo;陳禁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ldo;還燒著呢，再睡會。&rdo;

&ldo;才戌時?還以為半輩子都睡過去了……&rdo;雲稚揉了揉額角，&ldo;我去趟靈堂。&rdo;

&ldo;你……&rdo;

陳禁勸阻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雲稚截斷，他抬起頭，一眨不眨地看著陳禁的眼睛，截斷了他想要勸阻的話：&ldo;陳禁，今天是除夕。&rdo;

該是闔家團聚之日。

陳禁語噎，最後嘆了口氣：&ldo;好……&rdo;

靈堂裡靜悄悄的，先前守靈的下人都已被屏退，連陳禁都被強行趕走，只餘下雲稚自己，對著一座冷冰冰的棺木。

還有整整齊齊地擺在棺木前的十六個猙獰的人頭。

&ldo;大哥……&rdo;雲稚背倚著棺木，緩緩坐了下來，動作牽動了背上的傷口，他卻彷彿沒感到痛，&ldo;除夕了……&rdo;

說到這兒，便住了口。

從小到大隻要在大哥跟前雲稚總有說不完的話。

甚至這次去平州前，他早就想好等見了面要和大哥說的話‐‐這三年來軍中府中的趣事，自己立下的戰功，樞兒會背的詩文，還有大哥在都城過得好不好，自己很想他……

可是到了現在，這些都再也說不出口。

冰冷的棺木並不能給任何回應，人既已死了，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就像他孤身一人趕去殺了那些匪徒，傷痕累累地帶著這些沉甸甸的人頭而歸，成全的不過是自己的執念而已。

大哥終是不會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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