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大凶之兆(第1/2 頁)
若是問長安城裡最大的地方,人們肯定會回答是皇城,但要是問起長安城第二大的地方,人們便要好好爭論一番了,有說東市的,有說西市的,還有說慈恩寺的。但只有掌管戶部的官員才知道,長安城佔地第二大的,卻是在常人眼中不顯山也不露水的欽天司。
欽天司緊貼著皇城西側,換句話說,它的東牆就是皇城的西牆。或許正因為這個原因,讓人們誤以為欽天司是皇城的延伸,下意識地忽略了它。
聶祥此時正在欽天司的觀星臺上,今天天朗氣清,月光也不甚明亮,是個觀星的好日子。
天空之上,兩條星河交縱,一條暗些,一條亮些,亮的那一條自古有之,而暗的那條則是二十多年前新出現的。
遙想二十多年前,新河亙空,不止是修行界,整個人間都被這條新河的出現所震動,而分辨新河亙空是吉是兇,這個重任便落到了欽天司肩上。
那時的欽天司中有能力解讀這新天相,修為達到九重的,除了老監正,還有兩人,一個是他,而另一個則是李伯雲。他倆互為師兄弟,從小便在一起長大,但性格卻迥然不同。李伯雲生性風流,長得也是個儒生相貌,整個長安城裡幾乎所有的姑娘小姐們都為之傾心;但聶祥卻是個悶葫蘆,性子溫吞,說話做事小心謹慎,和現在的他差不多。
恰逢老監正自知自己大限將至,他便將欽天司的衣缽傳承與這新河亙空聯絡了起來,誰能解讀出這前所未有的天相,誰便是下一任監正。
兩人也不負眾望,在長久的閉關後,他倆都紛紛給出了對於新河亙空這一天相的解答,可兩人雖師出同門,給出的答案卻截然不同,李伯雲認為這新河亙空是前所未有的大凶之兆,而聶祥卻以為是大吉。
若是那時老監正還在,事情就很容易解決了,老監正說誰對,誰就是對的,可好巧不巧,就在兩人出關的前一天,老監正直接駕鶴西去了,而且一句話也沒留下。
雙方各執一詞堅持己見誰都說服不了對方,而且各自在欽天司中都有不少的支持者,眼見著欽天司分裂的跡象越來越明顯,無奈之下,只能請皇帝出面評判。
當時的皇帝是慕容皓的父親,老皇帝那時年事已高,早已沒了銳氣。對他而言,新河亙空的真相是什麼並不重要,他只想安安穩穩地走好這最後一段路,若是江山真因一句大凶之兆而動亂,那他可就真是晚節不保了。
所以,毫無懸念地,聶祥成功上任新監正。
李伯雲自是不服氣,但他也是識大體的人,所以便約了聶祥私下較量。
那時的李伯雲興許是落選監正打擊過大道心受損,修為降到了八重,而聶祥似乎是人逢喜事,修為直接躍到了九重巔峰,此消彼長之下,不出幾個回合,李伯雲便輸給了聶祥。而聶祥的九重巔峰,便一直巔峰到了現在。
讓聶祥奇怪的是,李伯雲那時應該知道自己修為下降,但卻為何還要挑戰自己,看起來像是故意要輸一般。
那場對決之後,李伯雲彷彿人間蒸發一般,直接消失了,聶祥也不是沒派人找過,可多次找尋無果,只得作罷。
“我的師兄啊。”
聶祥嘆了口氣,不知為何,自己今天竟想起這些往事來了。
他轉頭看向滴漏,卻是水滿了,子時四刻,時間到了。
他搖了搖頭,甩掉這些思緒,手上比了個劍指,一股真氣注入身邊早已準備好的銅盆之中。
銅盆中水面翻滾,最後竟然清晰地映照出魏叔景的面龐,老頭看上去精神不振,也難怪,正常人這個時間都睡著了。
不過也不是聶祥刻意刁難魏叔景,他的本命星宿是畢月烏,烏鳥傳信,需在一天之內陰氣最重的時候方可進行。
“魏尚書尋在下何事?時間緊迫,還請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