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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蔓到現在還清清楚楚的記得他的名字,鬱立偉,人很高,單眼皮,細長的眼睛像是月光下的劍影,犀利銳利。
那時候都傳言說他是整個小學裡最嚴格的老師,放學路上李蔓還聽到家長叫好,說嚴格的老師好啊,黃美鳳也是這樣的想的。
李蔓記得,有一次她很努力的寫題目,那次的四道數學題她不會的也去請教同學,所以那次上課她抬起了頭,她想老師會覺得她進步了吧。
第一道題很簡單,但還是有人錯了,鬱立偉改完作業回到班級發了個火,大約意思就是說了很多遍但是還有人做錯,大概四個同學做錯了。
他把題目講解一遍後說:“李蔓,我看四個人裡肯定有你。”
李蔓看著手中的作業本一愣,她的明明是勾,頓時之間,她再也不手抖出汗了,她為什麼要怕他,有什麼好怕的,她有一種豁出去的衝動。
她咬牙,硬氣的反駁,說:“我是對的!”
全班同學雙手交疊整齊的坐著,沒人敢出聲。
鬱立偉瞧她幾眼開始說下一題。
無聲和無視攜來最具衝擊的侮辱,無聲無息中一寸寸的削掉她的皮,疼不在血肉而在心頭。
整堂課李蔓都沒有學進去,她的胸腔像有火在燒,反駁之過的快感將她淹沒,她沒什麼好怕的。
但到底才十來歲的年紀,還是女孩子,她性格也不是強勢的那種,這團火焰很快消失,往後的日子裡她依舊會手心出汗,依舊會手抖腿抖,她甚至更害怕了,她在鬱立偉眼裡就是個差生,他帶著有色眼鏡看她,她做什麼都是錯的,她害怕會再有那樣的汙衊。
李蔓沒有告訴黃美鳳,同學也沒說,就只是和裴鄴坤說她討厭那個老師討厭上學,可誰的學生年代沒有這樣的感想,裴鄴坤當時以為她只是單純的發洩發洩。
隨著太陽的西移,地上的光影微微蠕動,李蔓淡淡的聲音飄在這層光暈之中,縹緲又赤裸裸的真實。
李蔓說:“沒有人能明白我當時的恐懼,真的度日如年。”
裴鄴坤揉揉她腦袋,“小笨蛋。”
早知道當初就去揍那個人一頓了,管他什麼倫理道德。
李蔓也有一位十分感激的人,好在五年級以後畢業離開了小學,到了初中她本來以為自己會像過去一樣混混日子,讓老師看不起。
六年級要分班,有一場分班考試,她的成績依舊不理想。
她的班主任是一位微胖的大叔,講話笑呵呵的,李蔓坐在班長前面,順其自然成為了好朋友,那就是顧七夕,她成績很好,在小學的時候略有耳聞,原以為她是個比較不近人情的女生,可偏偏相反,她十分的搞笑樂觀。
班主任教的是數學,很有一套。
新學期新氣象,李蔓也打算重新開始好好學習。
她的語文成績一直不錯,語文老師不知道怎麼,格外器重她,大概是因為第一個週末的第一份作業,她習慣性的會把閱讀填空的兩行寫滿,語文老師覺得她是非常認真的人。
一個學期下來,同學的各自優點都慢慢展現,李蔓也是,她繪畫有天賦,班主任時常誇她。
第二個學期她做了宣傳委員,人生中的第一個班幹部職位。
班主任是個會挖掘學生長處的人,他懂得旁敲側擊的鼓勵學生,他告訴李蔓,你很有天賦,將來指不定會成為大畫家,他說你得努力學習,畫家也需要知識。
那是李蔓第一次感受到所謂的一視同仁和公平對待,她被老師誇獎被老師寄予期待,她覺得自己是很棒的人,她可以做的更棒。
初中四年,李蔓最感激這位班主任,從倒數的差生到年級前十,他真的如書中所說,是一盞引領學生往前走的燈。
李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