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發,西域(第2/5 頁)
沈家的下人回去傳個話。
容山隱沈逸的別院裡找了一間空的客房睡下。
他難得有一場安逸的夢。
夢裡,容山隱回到了十八堂。
山寨建在深山老林裡,跑山豬與家畜隨意飼養在山間,只有餵食的時候才會高聲呼喊,家畜聽到熟悉的喊聲就會飛奔到寨子門口討食。
容山隱以溫青的養子身份留在寨子裡。
他少時身材頎長如松柏,看起來很瘦削文弱,又膚光勝雪,生來就很白,因此習武的孩子時常看不起他。嫌棄他病殃殃的,一點都不孔武有力。
唯有溫月乖巧,嘴裡“阿隱哥哥”長、“阿隱哥哥”短的,一直圍著他打轉。
溫月以為他是極其寡淡的一個人,什麼都沒有考慮,什麼都沒想過。
其實容山隱也曾經思考,溫月會喜歡什麼樣的兄長。
如那些孩子一樣面板曬得黝黑,長得人高馬大的武夫型別,是嗎?
可他即便把唇瓣都曬得脫皮,也曬不黑啊。
他也很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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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月回到容府的時候,已是半夜。
她忽然拍門,渾身上下不但淋溼了還冒著血,把白管事的魂魄都要嚇出來了。
白管事連夜請了郎中給溫月診脈,幸好沒有什麼皮肉傷,開了兩副安神藥就走了。溫月在寢房裡泡了熱水澡,吃了兩口甜膩的羊奶核桃糕。她換了一身乾淨柔軟的木樨繡紋衫袍,歪在榻上,絞盡腦汁想借口,該如何在容山隱面前,把今晚的“晚歸”搪塞過去。
哪知,溫月問了白管事才知道,容山隱用完晚宴就去朋友的家宅裡續杯,玩得盡興,徹夜不歸。
溫月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悵然若失。
容山隱好像比她想象的,更合適京城這個繁榮地。
也確實,溫月想到從前容山隱在山寨裡,天剛擦黑就會起床,進廚房幫忙嬸子熬豆粥、煮熱水,甚至是劈好一捆捆待燒的柴。
那時候,溫月只覺得自己的兄長的手指修長如玉,既能握筆,又能拿斧頭,算是文武雙全。她卻忘記問容山隱,蟄居在這麼小小的一片天地,無法施展拳腳,他到底會不會苦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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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容山隱睡醒時,渾身上下都像是被大棍錘爛了似的,沒一處好地。
他謹慎應對謝獻,尚且如此重傷,要是溫月沒輕沒重,豈不是要吃盡苦頭。
容山隱想到妹妹溫月的魯莽,頭疼不已。若是沒他在旁邊看顧,恐怕又得惹是生非。
想到這裡,容山隱猶豫再三,還是以碧天門門主的身份,給溫月寫了一封信。既然她不會老實聽話,寧願冒性命危險也要去殺謝獻,倒不如給她指點一條明路。
至少,在他的照拂之下,溫月的性命無憂。
容山隱一身傷,但回家換了官服再出門,眉眼已經恢復了平日裡的疏朗,君子端方,芝蘭玉樹。
饒是上朝途中和容山隱狹路相逢的沈逸瞥見他,都要暗暗讚一句:“真他孃的厲害,傷成這樣還能面不改色來辦公務。”
沈逸和容山隱的關係是私底下的,明面上瞧見了,還得劍拔弩張地刺兩句。
沈逸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笑道:“容大人近來忙碌,可是又領了謝相委派的什麼差事?要本將軍說,你也是夠累得慌,白天給陛下辦事,晚上還得給謝相辦事。”
這是諷刺容山隱追隨佞臣,乃謝獻麾下的一條狗,又有看不慣謝獻在大嵩國一手遮天的意思在內。
容山隱撩了撩單薄的眼皮,淡淡道:“若本官沒記錯的話,令尊如今在吏部任職,正是銓選升遷的緊要關頭,本官與沈將軍有些交情,不如盡些綿薄之力幫襯一回,也好賣將軍一個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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