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放手(第1/3 頁)
大夏軍營的地點暴露,等斥候隊伍再次出關查探夏人行蹤時,那些夏人已悄悄拔營離去。
接連幾日都不見夏人虐待遺民俘虜,挑釁大嵩國,守城的兵卒紛紛鬆一口氣。
溫月救回來的這些遺民暫時被安置在雲州的仁善堂。
溫月為他們請了醫者治療身上的傷。
遺民在大夏人的統治之下,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每一個都形銷骨立,瘦得只剩下一層皮。除了食物的匱乏,他們還要挨蠻夷的毒打,年輕氣盛的小夥子曾站起身和那些兇悍的夏人抗爭,然而不過一把彎刀下來,他們的頭顱就被吊在城牆上示威。這就是反抗的代價,沒有人再敢逃,身上再多鞭傷、再多毒打,也比沒命強。
溫月蹲下身,默默聽著這些故事,她把手裡的饅頭、熱粥遞過去,小聲提醒狼吞虎嚥的遺民。
醫者沒看過餓成這樣的難民,生怕他們吃壞了脾胃,指點兵卒記得奪食,不要讓他們悶頭吃下去。
溫月看得心頭酸楚,只能蜷了蜷手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溫月安頓好遺民,一天忙下來,肩膀痠痛,這時她才想起自己臂膀上的傷。
她看到那些為遺民忙裡忙外的醫者,抿了下唇,還是喊周校尉取一些刀傷藥給她送來。
平時打戰,常有兵戎相見的時刻,刀傷、箭傷簡直司空見慣。
周校尉送藥過來,問:“月姑娘,你哪裡受傷了?”
溫月不習慣接受別人的關心,含糊其辭:“沒事,只是小傷,上點藥便好了。”
“哦,那我不打擾你了。”
周校尉關門離開,沒等他走到馬廄,容山隱半道上攔下他。
“周校尉,你送了什麼給月姑娘?”
對於周校尉來說,容山隱和溫月都是雲州軍的得力幫手,他對容山隱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周校尉當即道:“是刀傷藥,月姑娘好像受傷了。”
說完,容山隱愣住。
“先生,您不知道月姑娘受傷了嗎?”
容山隱難得露出一點狼狽的神色,遲遲地說:“我……我不知。”
“唉,那好吧。末將還有公事在身,先不同先生寒暄了。”
周校尉要去巡城,他拱手道別,先行一步。
容山隱的身後傳來一陣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他沒有退讓半步,仍舊留在原地。
他的喉頭好似被一團棉絮堵住,生澀的、乾癟的,壓著他的舌根,教他說不出半句話。
容山隱不由想到那一夜,他看到皎潔的月亮照耀著廣袤草原,一匹快馬絕塵而來,馬上的女孩黑衣獵獵,烏髮飛揚,她那樣恣意、那樣灑脫。
她舍下馬,拋下手裡的匕首,一步步爬上城牆。
當瑩瑩月華流淌至她的臉頰,容山隱看清了溫月倔強而堅毅的臉。
她救了那麼多人,她留自己一人斷後,她沒有考慮過自身的安危。
容山隱真的很後怕。
他言辭激烈,出聲責怪,他沒有揉一揉她的頭髮,誇她幹得漂亮。
可是,那時的溫月,滿身都是刀傷,她忍著疼,千里迢迢來到他的面前,容山隱卻連一個寬慰的擁抱都沒有給她。
容山隱忽然好心疼,溫月一定很委屈吧。
他究竟……要對她壞到怎樣的地步才肯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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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山隱本想去探望溫月,但他記得小姑娘受傷的眼神,以及她口口聲聲對他的厭煩。
容山隱不願叨擾溫月,只去了一趟藥堂,配了幾味益氣補身的藥,熬成湯汁,囑咐兵卒給溫月送去。
他連她的面都不敢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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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夏人再次兵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