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第1/6 頁)
一時間,怨氣消散,昔日師生的美好再次浮現。
六皇子突然想起:少師曾帶著困於宮中,備受冷落的他遊歷鄉野田間,給他講農耕桑田,誇讚他心存憫農體恤之心,不愧是帝王血脈……
那是他第一次撿拾自信,覺得自己不遜於其他的皇兄弟。
被米茶苦下去的淚意,再次泉湧而上。
六皇子再次一把抱住恩師的大腿,彷彿終於找到了母羊的羊羔子,哽咽著:“少師如此對我,我卻一直對少師心存不敬,實在是對不住少師啊……”
楚琳琅為了避嫌,特意躲得遠遠的,可還是聽到了司徒晟的屋子隱約傳來嚎啕大哭的聲音。
那聲音漸響,嚇得她身邊的夏荷一哆嗦,小聲道:“司徒大人……這是在書房對皇子用刑了?”
楚琳琅站起來望了望書房門,覺得應該不能夠,畢竟書房裡的炭盆剛剛被觀棋拿走,上不了大刑啊!
那天晚上,司徒家的飯桌上又添了一雙筷子。六皇子留下來陪著恩師吃了一頓家常便飯。
恩師說了,以後在人前也不必對他太熱情。君子之交淡如水,但卻得是一杯能救命的水。不必刻意讓人知道,他倆重修師徒情誼。
司徒晟順便也給幾日來都睡不著覺的六皇子分析了一下時局形式:太子那邊既然肯敲打六弟,而六皇子又識趣有了回應,處理了相干人等,就是表明了態度,便不必再提此事。
以後若有旁人追問那船隻貨物的事情,六皇子一概不應就是。
至於他現在主管的西北乾旱的事情,乃是地方頑疾,非一時能解。若想一勞永逸,的確應該按照六殿下先前跟陛下的提議,開鑿水渠。
但最近國庫緊張,陛下對動銀子的事情都會大動肝火。所以六皇子之前捱罵,並不是法子昏聵,只不過正觸動了陛下的痛處。
只要六殿下能想法子湊出修建水渠的銀,不必動用國庫,應該不會再觸怒龍顏。
至於湊銀子的方法,就得六皇子自己去想了。
總之,六皇子來時是萎靡不振豆芽菜一根,趁著夜色從司徒家離開的時候,卻如澆灌了水的樹苗,整個人都意氣風發,自信滿滿。
而投桃報李,六殿下對恩師的一點點請求,自是盡心滿足。
那位剛調任大理寺的成大人及其親眷田產明細,沒幾天就被六皇子從戶部調出,由貼身小廝送到了司徒晟的桌案前。
司徒晟懶得再看那些陳年卷宗,將之推到了一旁,就著提神的苦米茶,津津有味地仔細梳理起了上司成大人的賬。
沒有辦法,這位不識相的上司既然受人指使,成心與他過不去,他不拿出些手段來,豈不是白白擔了“酷吏”名頭?
楚琳琅偶爾進來給司徒晟報賬時,不小心看著他嘴角噙著的笑。只是這笑意有些讓人心裡發顫,也不知哪個貪贓枉法的倒黴蛋被他給盯上了。
那位成大人的確是太子大費周章安插的。
大理寺乃審問要案的樞紐,若儲君不能安插自己的親信,如何能心安?
至於司徒晟,太子雖有愛才之心,奈何他不上道,既然如此,就要給他找些不痛快了,也順帶讓別人知道與他作對的下場!
很快,整個大理寺都知道新來的寺卿看少卿大人不順眼。
繁瑣而無用的公務如倒塌的山,全都推到了司徒晟這來。
於是也有人閒閒在一旁看戲,甚至暗中押注,看這位少卿大人何時發作,去陛下那告狀。
若真是這般,大約成大人也有理由搪塞,不過越級控告上司,想來在陛下那也是觀感不佳。而且成大人的背後乃是太子撐腰,這位少卿大人若去控告一國儲君,那真是好笑到家了!
不過他們期待的好戲一直遲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