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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山,今天上午十點,來西城裡都飯店見我。”
“我與你無話可說。”
“我覺得我們有共同的話題。比如我們的國際學校,香蘭,她的最後一封信,還有我替你養了三年多的親生女兒……”
“你等我。阮文昭。”
阮文昭坐在那裡,仰臉看看他說:“久違了,周小山。”然後他戴上氧氣罩深吸了幾口氣。
小山沒有說話,不動聲色的打量這個人。
其實,他們都是年紀輕輕。
他印象裡有阮文昭的樣子,世家子弟,斯文秀氣,戴著金絲的眼鏡卻難掩銳氣,爭奪女孩子的愛慕,處心積慮,步步為營。
他娶走香蘭的時候,小山在蘇格蘭偷竊名畫,那裡又溼又冷,他在網際網路上看到他們的照片,陽光很好,一對璧人。
三年多的時間而已。
這個人再出現,蒼白,衰老,儼然病入膏肓。
“你從那麼遠來到查才將軍的地方,只要跟我問好?”
“幾年不見,你手段更加厲害了,滅了我手下的高手,還把孩子偷了回去。”他說完,繼續吸氧。
小山沒有說話,他的高手可是被佳寧劈開了脖子的那個人?告訴他是被一個女人結果的,阮還走不走得出這裡?
“當然我有事找你……”阮看看小山,向後招手,他的隨從從另一張桌子過來,將一封信放在他的手裡。
阮將那封信放在他的桌上:“這是香蘭的最後一封信,你是專家,是不是偽造,一眼就知道。”
小山看看那封信,油黃|色的信封,緘著紅印,已經被開啟。
“當然我看過了。”阮又吸幾口氧氣,“她想要郵出去,我截回來,想要發作,她已經走了。”
“……”小山終於說話,可是聲音乾澀暗啞,“怎麼走的?辛不辛苦?”
“吊在洗手間裡,用自己的絲襪。卉在外面等她。我們發現了,把她抬出的時候,沒有讓卉知道。所以她總是在洗手間的外面等她的媽媽。”阮說到這裡又要吸氧,可是忽然嗆了一口,開始劇烈的咳嗽,渾身顫抖。
小山從酒店的落地窗望出去,綠樹掩映間,遠遠看見教堂的紅頂。生長了多年的樹,殖民時代就建起的教堂,還有冥冥住在這裡的神靈,他們見過每一個活著的人,他們記不記得她?那麼美麗,溫柔,那麼不遺餘力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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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知道她是多麼的迫不得已,只要還能忍受下去,她又怎麼能拋棄了卉,自己一個人走?
“我覺得我才不公平。”阮終於平復了咳嗽,“為什麼我要愛上這麼一個漠視我的女人?為什麼她會有你的孩子?為什麼那孩子的臉,一千個人裡也能分辨出就是你的女兒,讓我連裝作不知道的機會都沒有?還有為什麼她明明恨得是她的父親,人卻死在我的手裡?”
周小山抬頭看他。
阮笑了,將桌上的信推向他:“你好好看看這封信吧。”然後他站起來,隨從上來攙扶,並推動他的氧氣罐,阮文昭深深呼吸,透明的氣罩上蒙上一層霧氣。他步履蹣跚,背向著小山,慢慢離開,他聽見他含混的聲音:“你猜,我們兩個,誰先見到香蘭?”
不知過了多久。
從過去的記憶裡忽然醒來的小山拿過桌上的信,緩緩開啟,安靜閱讀。
窗外的城市氣壓陡降,風雲急變。
三十四
暴雨下了一整天,直至入夜。
吃完了晚餐,卉跟著老師彈了一會兒鋼琴。她還在學習基本的指法,小小的手按不了幾個琴鍵,彈出來的也僅僅是一些簡單的音節。
練完了琴,她來到外公的書房道晚安。
將軍招招手:“卉,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