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果然恨我(第3/4 頁)
溫月點頭:“我知道,如果是哥哥來,我會一下子認出來。”
“為什麼?”
“哥哥身上,有松木的味道。”
容山隱釋然一笑。
……
這麼多年過去,他身上依舊殘留那一縷若有似無的松木味,他一點都沒變。
溫月的疹疾很折騰人,容山隱照顧了她一整夜。喂藥、塗抹藥膏,一切事都親力親為。
等到天光刺破層層疊疊的鉛雲,熹微照入氈帳,溫月醒來了。
一睜眼,小姑娘看到了一臉疲態的容山隱。他身上還穿著那件竹青色的長衫,披著斗篷,不像是平時面對軍士的外袍。溫月恍恍惚惚回過神來,為了照顧她,容山隱整宿沒睡,穿的是他臨睡前的長衫。
溫月愧疚,想和容山隱說說話。然而嗓子沙啞,語不成調。
容山隱喂她喝了幾口水。
溫月:“哥哥,你怎麼知道如何照料有哮疾的病患?”
容山隱遲疑了一會兒:“我曾有個妹妹,她吃了發物,得過哮疾疹病。”
溫月呆住。
“嗯?”
“她和你一般大。”容山隱淡淡開口,像是在說別人家的事,“她也叫阿月。”
溫月屏住呼吸。
“從來沒聽哥哥說起過這個人,你很……討厭她嗎?”
容山隱沉默。
他沒有及時回答這句話。
他用勺子舀一口藥湯,喂清醒的溫月喝下去。
動作遲緩,思緒萬千。
容山隱想到了他日後的下場。
早晚有一日,少帝會在沈逸的幫助下,除邪懲惡,掃除天下。
政權迴歸少帝手上,年幼的君王為了立威,必須手段雷霆。
他教過少帝的,誅殺逆黨、安民除暴。
容山隱作為謝氏一族的走狗,他手上有許多與謝獻合謀作惡的罪證。
等到恰當的時機來臨,那些證據會被容山隱安排假死逃生的白松,帶來面聖。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謝獻犯下的罪孽。
容山隱會認罪、伏誅,以身為沉舟之石,拖著謝獻落水。
只要他與謝獻玉石俱焚,便能傷及謝氏一族的根骨,世家門閥就此倒臺,結束一個國家的內憂爭鬥。
容山隱為少帝留了沈逸,一個戰功赫赫、很得軍士愛戴、百姓民心的能臣武將。
他們是忠、是義、是一身清正的有功之臣。
沈逸會護住少帝,協助少帝治理國家,天下將迎來河清海晏的盛世。
而容山隱死了,死有餘辜。
像一捧被汙了的雪,終將消融在暖暖的春日裡。
他死而無憾。
……
於是,容山隱低下濃長的睫羽,言不由衷:“恨之入骨。”
溫月呆住。
她猜的果然不錯,容山隱……是討厭溫月的。
他的溫柔,只是專門給這個年幼的祁月表妹。
溫月忍不住想,她從前獨得容山隱的偏愛,也僅僅因為,她是祁月的替身吧?
她似乎只有隔著這一層面具,才能靠近容山隱几分。
可溫月不知的是,容山隱也只有隔著“祁月表妹”的身份,才能默許貪念滋生,才能心安理得照顧妹妹一夜。
他才是卑鄙的那個人。
溫月養好病以後,依舊會乖巧喊容山隱“哥哥”,會喊他用飯。
但除此之外,溫月很少再去打擾容山隱,她更喜歡跟著軍士們一起訓練。
溫月雖然是個小娘子,但她的體力、耐力、武力,沒一樣輸給老兵,就連沈逸偶爾看到了,都要感慨一句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