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同床共枕(第1/3 頁)
日頭落下來,草原陷入一片寂靜。
雲州軍紮營的場地旁邊又多了好幾頂獸皮帳篷,那是大王子巴蘇和二王子丹徒帶來的大夏勇士住的營帳。
兩軍交戰,不殺來使。這一次,即便他們和巴蘇等人有血海深仇,但也不會貿貿然動手,畢竟看容山隱的態度,是主和派的。
迎接來使的酒宴長案上,擺滿了束著紅綢布的烤羊頭、芝麻胡餅、牛肉烤饢、美酒等佳餚,吃食色澤豔麗,氣味鮮香,但云州軍營的氣氛仍然冷肅,所有人一言不發,死死盯著巴蘇和丹徒。
軍士大多數都是本地的駐軍府兵,即便雲州沒有淪陷,但他們也有附近州府的親眷,許多認識的親朋好友,被夏人侵擾,被迫背井離鄉,抑或是死於戰馬的馬蹄之下。
此等切骨之仇,痛入骨髓,他們又怎可能和敵人把酒言歡。
就連沈逸也沒藏住眼底的憤恨,掌心一直扣在刀柄上,要握不握。他一直從旁觀察,彷彿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立馬抽刀搏殺。
酒宴上,唯一自在的人恐怕就是容山隱了。
他老神在在,姿態優雅地捻壺倒酒,遞給丹徒:“二王子果然如傳聞中的威猛驍勇,風采非凡,本官敬你一杯。”
軍士們聽到容山隱淡定自若的奉承話語,心思各異地對了一下眼色。他們對溫月很有好感,都要忘記她的表兄可是佞臣謝獻的門生,心狠手辣,無惡不作,在京城裡是有名的酷吏,主掌刑獄司,名聲十分不好。
如今看他把官場裡那一套虛偽的待人接物規矩用在軍營裡頭,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大多表現出鄙夷的神色,暗地裡冷嗤一聲。
文官果然沒有骨氣,一個個都是軟弱的懦夫。
夏人殺他們的同胞、侵佔他們的國土,理應和他們抵抗到底!
丹徒又不傻,怎麼會看不出來這些虎視眈眈的軍將對他有多恨呢?可是這又能怎樣,氣也要忍著。
丹徒很給面子喝了一口酒,笑說:“沒有歌舞助興也太乏味了吧?”
他手裡用來削肉的匕首指了指溫月:“小美人兒,你過來跳一支舞看看!”
“你!”周校尉氣得抽刀,被溫月抬手按回去。
溫月眨眨眼,客客氣氣回答:“我不會跳舞。”
丹徒:“嘖!在我們的牙帳,要是有貴客到來,善舞的女人,無論已婚未婚都要出來獻舞的,你們大嵩人果真是無能,什麼都不會。”
丹徒又藉機諷刺,聞言,沈逸手裡的酒盞順勢丟擲,一下砸在丹徒的案上,他的獸袍濺上了酒液,溼了一片。
丹徒勃然大怒,拔出彎刀。“噌”的一聲,寒光粼粼,銀芒刺目。
沈逸也不是個怕事的,眼見著兩人劍拔弩張,就要對砍。
容山隱卻指尖微動,學著沈逸的動作,以內力震出一杯酒,再次淋到貴客的案上。
他微微一笑:“二王子莫惱,實在是桌案太滑,沈將軍一時失手罷了。你看,就連我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也拿不穩手裡的酒盞。”
容山隱的嘴太利了,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巴蘇瞪了弟弟一眼,冷聲道:“丹徒,夠了!要玩女人,你的大帳裡多的是,何必在這裡像個娘們一樣嘰嘰歪歪。我等來雲州,是為了傳達單朗可汗的旨意,保寧公主雖然死了,但我們大夏和大嵩國的盟約仍然生效,既如此,貴國就應該再派出一位公主嫁到我們王庭。”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
保寧公主遭受虐待而死,此仇還不曾血償,大夏竟然又敢提出公主和親的請求!這分明是暗示大嵩的女人專供他們夏人玩弄,死了也沒事,應有盡有。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這是蓄意挑釁!
沈逸的刀終於抽出,他縱身殺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