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遺忘的日子(第2/3 頁)
自己和解了。
她開始學習,如何放棄和遺忘一個重要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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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山隱離開的第四年,溫月十二歲。
溫月有了一身好武藝,年紀輕輕就能拉弓上馬,百步穿楊。雖說弓力太大的弓箭她使不了,小把一些的弓弩,她上手還是輕輕鬆鬆的。
溫月不再成日待在山上,她開始學父親溫青一樣下山,跟著明達叔一塊兒遊走江湖,劫富濟貧。
她喜歡這種忙碌,忙到收不了手的感覺很好,至少溫月沒空再想起容山隱了。
溫月開始不得已地殺人。
殺那些為非作歹的兇犯,殺那些滿腦肥腸的奸商。
她下手利落,時常臉上還掛著甜甜的笑,梨渦淺淺,手裡的銀葉飛鏢已勢如破竹,瞬息間斬下歹人的頭顱。
溫月不戀戰,做完任務就回家宅。
月夜下,瓦片覆霜花。
明達叔朝她搖一搖裝酒的玉葫蘆,問:“要不要喝兩口?”
溫月點點頭。
明達叔真的給她倒了一小杯。
叔侄倆對月飲酒,溫月被拉到鼻涕眼淚齊流,狼狽極了,但她仍舊要喝。
明達叔笑說:“看來小月心裡有很多煩心事啊?你小小年紀怎麼知道愁滋味?”
溫月翻了個白眼,沒理他。
她已經不是會輕易和人訴苦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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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山隱離開的第五年,溫月十三歲。
她長高了,長身玉立,嫋嫋婷婷。小姑娘眉如黛山,眼如星海,偶爾戴花釵,穿華貴的錦繡衣裙,豔麗明媚,不可方物。
山寨裡爬牆看溫月的郎君們變多了。
然而不必溫青出手,溫月一拍桌椅就能震出一竹筒的筷子,然後運用內力,掃射而去,牆外的郎君中了埋伏,紛紛倒地,哀鴻遍野。
溫月嫌麻煩,很少穿漂亮的衣裙,更多著窄袖錦袍,褲管扎得緊緊的,藏了匕首、毒針、銳刺,每一樣都是殺人的工具。
她接的任務越來越難,手下小弟也越來越多。
見識過溫月兇悍的手段,沒人再把她當女人。
畢竟她一個反手就能將長刃貫穿敵人的心臟,為了一擊得手,溫月還會謹慎地塗抹上毒液,這樣狠心毒辣的小姑娘,誰敢和她談情說愛、同吃同住?
只是溫月再謹慎,也有過失手的情況。
這一次要殺的人,是個士林文人,看似文弱,實則生性淫邪,故意以好皮囊去誘惑良家子,奪走清白之後又翻臉不認。女子破了身,又礙於禮教,無處喊冤,只能忍下苦楚。家裡疼愛女兒的,便讓小娘子絞了發去庵寺,家裡門第規矩重的,則是把小娘子溺死在井裡,免得辱沒家風。
溫月提刀來殺人的時候,透過卷草紋竹簾看到那個頎長清雅的身姿,他體態風流,提筆的姿勢有點像容山隱。
溫月一怔,可就在這一瞬間失神的情況下,對方已經覺察到危險,順手將迷藥灑來。
溫月一時不察,嗅到了藥粉,神志迷離,手裡的武器差點落地。
她險些死在對方的劍下。
電光石火間,溫月看清了那個郎君的臉,雖然面容姣好,但面相陰柔,還搽粉,脂粉味很重,絕不是她要找的人。
溫月最厭惡被人算計,她運氣揮劍,長刃寒光凜冽,與屋外響徹天際的滾雷電龍輝映,刺向奸人。
她好歹是個練家子,怎可能被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得手。
對方死在了溫月的劍下,嫣紅的鮮血蜿蜒一地。
電閃雷鳴,光華灼在溫月的側臉。
小姑娘面不改色地揮開劍上的血,朵朵紅梅濺上一側案几。
她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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